第17章十七彷徨

李暮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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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彷徨

    回到房间后,禾蓝就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清澈的水流从蓬蓬头里面喷出,漫过她的身体。氤氲的水汽也氤氲了她的眼睛,她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擦着身体。一次又一次,似乎这样,就可以抹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气味。

    男人的体.ye,她第一次闻到这种东西,带着一种腥味,让人作呕。

    禾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肩膀上、小腹、大腿根……到处都是红痕,仿佛被人凌虐过。而这个施暴的人,是她一直当做弟弟的人。

    男人发起情来都是那样的吗?

    肉.bang涨得滚烫、硕大,喘着粗气,快速地插>ru、抽出,不断加大速度,想插久一点,又想慢点再射出来。就像被情>yu侵染过的人心,失去了理智,只想摩擦*来获得灵魂的快感。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会有感觉。想起自己那时发出的叫声,她就觉得倍感羞耻。

    禾蓝长长呼出一口气,贴着浴室的墙壁慢慢滑下来,坐到角落里。水流还在继续流出,顺着她光裸匀白的身体淌下,在地上泛滥成灾,就像她现在的内心一样。

    这种彷徨和茫然,一直纠缠着禾蓝。这些天,她早出晚归,尽量不和白潜接触,免得尴尬。到警署上班,她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厉言有些看不过,这天早上,把她堵在走廊里,“你最近是怎么了?”

    “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禾蓝马上一避,厉言的手就落了空。

    “……做不了情侣,还可以做朋友,你何必这么疏远我?禾蓝,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我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对你造成了困扰,就请你忘记吧。”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禾蓝闭了闭眼睛,抬头对他说,“你完全不用自责。”

    “是吗?”厉言有些不相信,他的目光让禾蓝有种被揭穿秘密的感觉,似乎那天的事情已经暴露在人前,心里揪紧了,转身就想离开。

    厉言拉住她,“我送你吧,很晚了。”

    禾蓝本能地想拒绝,厉言道,“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我们怎么说都是同事,让别人看见,还真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禾蓝一想,没有再说什么。

    厉言载着她穿过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忙碌的人潮已然退去,这样宁谧的水乡小镇,很少早出晚归的人,大多是安逸的乡下人。

    到了目的地,禾蓝在车里坐了很久,才觉察过来。她推开了车门,厉言追着她出来,把她叫住,“禾蓝。”

    禾蓝回过头,脸色有些疲累,“怎么了?”

    厉言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了一会儿,“……如果真的有什么为难和困扰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禾蓝,“……谢谢。”

    她没有明说,厉言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禾蓝的异样,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帮不上一点,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只有陷入爱河的女人,才会这么矛盾纠结。在他心里,禾蓝一直都是宁静超脱的,难以想象,她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抑郁和空茫。

    傍晚的霞光把她的脸颊照得有些微微恍然,厉言克制不住,捏了她垂落的一绺发丝,拨到脑后,把她拥入怀里。

    禾蓝愣了一下,马上推开了他。

    两人就那么尴尬地隔着一米站了良久。禾蓝转身去掏钥匙,手却停住了。巷子尽头,白潜冷淡地提着书包,静静地望着他们。

    她忙低下头,莫名心虚,进去后就关上了大门。

    厉言也看到了白潜。

    白潜从巷子那头漫步而来,在他面前站定。

    近距离地看这个少年,厉言更加发现,他真的是一副好模样。只是区别于禾蓝面前的温顺无害,他此刻的表情冰冷刻薄,带着种不可言说的嘲弄神色。

    白潜用指尖勾着书包,懒懒地靠到铁门上。

    他的目光让厉言很不舒服,“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白潜笑眯眯的,“你觉得呢?”

    “对不起,我不清楚。”

    “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离我姐姐远一点。”他挑着指尖,戳在自己的胸口。

    “……我和你姐姐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吧?”

    白潜笑了,“我姐都那么明白地告诉你她不喜欢你了,你还要死缠烂打,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厉言的脸色也很冷,“你只是他弟弟,这么关心她的私生活做什么?难道你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白潜贴到他的耳边,慢慢吐着气,说得坦然,“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一个人的。谁要觊觎一下,我一定让他悔不当初。”

    厉言算是明白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白潜就对他充满了敌意。打心底里出发,厉言也很不喜欢他。他看禾蓝的眼神,并不单纯。当时,他并不确定,觉得只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就像子女不喜欢父母再婚一样。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地有多离谱。

    这个少年,原来也对禾蓝有这种感情。

    厉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们是姐弟,她不会同意的。”

    “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这几天的状态你也看在眼里,只有我,才能让她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别的男人,就是明天死了,她也不会多流一滴眼泪。”白潜低头弹了弹他的胸口,“识相的就自己滚蛋,别再自讨没趣,也不嫌丢人。”

    门在厉言面前“哐”地一声合上,厉言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客厅里的灯亮着,禾蓝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移门紧闭着,油烟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散不去。她捂着鼻子呛了几声,眼泪都呛出来了。一个不小心,油倒在了火苗上,整个锅子都烧起来。

    她连忙用水去浇,“轰”的一声,脸都被熏黑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移门被人猛力拉开,白潜从外面冲进来,用锅盖扑灭了火。禾蓝惊魂未定,坐在地上喘气。

    白潜从后面驾着她的腋下,把她拉起来。

    “不要碰我!”禾蓝推开了他,靠在洗水槽上低头不响。她吐出一口气,脸上沉默地有些发闷。

    白潜等了会儿,想靠近她,禾蓝重新说了遍。

    白潜只能站在原地看她,“……对不起,姐,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禾蓝的脸就涨得通红,她咬着唇,几乎不想抬起头,“不要再说了,让我冷静一下。”

    “如果你因为那件事讨厌我,我会很难过的。姐,你还记得五年前对我说过的话吗,你会照顾好我,一直对我好的。”

    他的声音很平和,却有一种令人动容的唏嘘,禾蓝听得有些凄楚,心里软了一软,“……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冷静一下。毕竟,那样的事……阿潜,你不要逼我。”

    “好吧。”白潜笑道,“以后的饭还是我来做吧,你最近情绪不好,还是该多休息。”

    禾蓝没有说话,解下围裙走了出去。

    这顿晚饭吃得也很沉默。

    禾蓝对他充满了恐惧和戒备,估计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不设防了。白潜默默扒着碗里的饭,脸上清清冷冷的。

    转眼时间,已经入了深秋,二中的园区内,凤凰木盛开,一路走来都是火惹般的艳红。走在荫蔽的林荫小道间,头顶是火焰般的颜色,远处是插入云霄的山峦,蔚蓝、深棕、火红……身上凉凉的风格外清泠。

    卓宁把书包拎在手里,转身看着白潜,倒着向前退着步,“你最近怎么闷闷不乐?”

    “有吗?”白潜偏了偏头,笑容自然。

    卓宁点着手指,在他面前摇晃,“我的眼睛不是瞎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我说中了,不开心了?”

    “有病。”

    卓宁苦笑,回头揽了他的肩膀,“干嘛老对我这么恶劣?”

    “我对谁都这样,怎么你不知道吗?”

    “不,有个人能制你。”卓宁驻定地微笑,“你姐姐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比不上她?”

    “没有可比性。”

    这话说得冷漠无情,卓宁更是苦笑,“好吧好吧,算你狠,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