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2

梦之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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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老太爷说是不支持大孙女,那也只是针对季府不主动出力助孙女上位而言,其他能照顾的季府自然也不会刻意避开。就像这次靖王府允许侍妾家人探看,要不是离京城远,估计大夫人就亲自上门了。

    季老太爷只将靖王府当成一门普通的姻亲,严格说起来,连正经亲戚都算不上。但王府同旁的人家不同,若儿女成功上位,那能为家族带来的好处也是很大的。要是靖王府只是普通王府倒也罢了,偏偏是皇子,还是已经成年连皇位都有一争之力的皇子,这就祸福难料了,季老太爷想避开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因着事关家族,季锦娴的事情季老太爷也得过问,他不指望大孙女有多大出息,只希望大孙女不要连累季家。

    当今还算仁厚,嫡出秀男不是嫁与勋贵官宦子弟做正君,就是为宗室正君侧君,没有一个被指为侍君,这让底下的臣子松了一口气。不然让嫡子成为侍君,岂不是糟蹋了他们?嫡子本来前程可期,让他们嫁人已经是折了他们的脊梁,再为侍君可真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把臣子们得罪个遍,身为当今也不得不考虑一二。

    仁泰帝选人也不是无的放矢,那些娶秀男的不说非男子不娶,至少也是不讨厌与男子肌肤相亲的,这样也能避免他目的没达成,反而为自己惹了一身骚。

    这大半年来,仁泰帝日子过得比之前轻省不少,看来他之前的一番功夫算是没白费。只是一想起之前让人整理出来的那堆奏折,仁泰帝不由眉头紧蹙。

    自从决定走仕途之后,季宣和就开始往家里添下人。季府和文府的力量只够为季宣和谋个知县,大致范围尚能确定一二,具体到哪上任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季家只有两个护院,到时候季宣和外放为官,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清楚当地的情况,护卫力量自是要加强。

    邱霜已经嫁为人妇,竹意年纪更大,等邱成再大一点,成亲也得提上日程。如此一来,季宣和夫夫身边就没了伺候的丫鬟,邵云辰从管事庄头的女儿孙女中提上来两个,赐名梅意、兰意,两人年纪不大,学了一段日子规矩后,现在倒也能顶点事。

    梅意是张庄头的孙女,偶尔也要下地劳作,家事更是长干,能被主子提为近身服侍的丫鬟,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她家人也很是乐呵。在季宅,梅意吃住比在家时要好上许多,庄子上的小姐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梅意生怕被退回家里,做事很是尽心。

    兰意和梅意不同,她家的日子更宽裕一些。庄子近在眼前,又是邵云辰亲自负责,庄头得到的银钱就不如铺子掌柜们多,加之还要干农活,两厢一比较,生活就有了差距。不过再怎么样,庄头的日子也不算难过。因着这点,邵云辰选人时就没选那些年纪大的,省的性子定了难以调~教。

    兰意比梅意还要小上一岁,在家里也不算受宠,除了刚开始不太习惯之外,之后倒是也尽心尽责。

    这让邵云辰省心不少,他可不想身边跟着个心大的,遣回家里再找人重新调~教也是个麻烦事。

    “沈清,新来的四个护院如何?”季宣和站在小花园边上,看着眼前几人弯弓射箭,还真让他看出一点意境来。

    “少爷,他们训练半年多,还算凑合。”沈清长得极为高壮,齐山要稍微精瘦一些,新挑上来的四人也个个块头不小。

    锦朝没有江湖一说,也就不存在武功秘籍,体格强壮与否大致决定了一个人的武力。这些护院站在一块,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嗯,那就好。让他们好好练,弓马都要娴熟,其他的,近身兵器也至少要精通一样。这可不光是为我,也是为你们自己好。真要遇上事,你们首当其冲,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到时一个个都成了软脚虾。”季宣和话不重,却一针见血。

    天气一天天变热,又一天天变冷,转眼就到了潘宏力成亲的那天。

    成亲宴可比上回的定亲宴热闹多了,潘家将该请的都请了,不光是院子,连潘家食铺都被占用。

    潘家落户康平县城也有些时日,认识的左邻右舍,同一条街上的掌柜东家也有不少,基数大了,熟到能来吃席的人数就颇为可观。

    成亲宴席根据各家情况不同,办的时间也有长短。家里穷的,能将晚上的正席办好就非常不错了,其他的不能强求。

    锦朝成亲宴多数百姓都至少办两天,家境好的,办三天的也大有人在。前两天招待的都是亲近之人,从第三天午宴开始,人就开始变多,到了晚宴时分,人数将达到最高峰。

    这次请的人多,潘家能出面待客的人手不足,季宣和夫夫都被请去帮忙。

    特别是季宣和,他得陪着潘宏力去接新嫁娘,顾笙越和孟陆两人也没能幸免。

    众人拾柴火焰高,潘宏力在季宣和他们的帮助下,总算过五关斩六将,欢欢喜喜将新娘给迎回潘家。

    接了新娘,看过拜堂之后,剩下就没季宣和几人什么事,众人纷纷落座,开始东拉西扯。季宣和摸着手中的红包,不由乐了,这可是他得到的第一份喜事红包,还是新娘家给的。

    新嫁娘,季宣和他们暂时见不到,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闹洞房的时候看上一眼。季宣和没这份心思,却不妨碍顾笙越他们起哄,估计到时候两人定会裹挟着他去新房瞅一瞅。对新娘子好奇,季宣和表示能理解。

    季宣和暂时做不到的事,邵云辰倒是很方便。他是出嫁男,在有人陪同的情况下,邵云辰是可以进新房的。况且潘家在康平县城就他这一门亲,他去看新嫁娘没人会说闲话。

    可惜的是,现在就算去看,也看不到新娘子的真容,盖头还没掀呢。邵云辰不是很想去,最终还是被潘彩芝拉着进了新房。

    潘家能出来陪新嫁娘的只有表妹潘彩芝一个,算上邵云辰最多也就两人,不得已之下,又喊上两个与大舅妈关系不错的婶子作陪,大舅妈自己则忙着招呼客人,新房这边她是顾不上了。

    邵云辰不好老盯着新娘看,只大略扫了一眼,看不到长相,身段倒还不错。表兄今年及冠,表嫂年龄可能还没邵云辰大。邵云辰是潘家的亲戚,自是从潘家这边论排行,无论刚进门的表嫂比邵云辰大还是比他小,邵云辰都得叫她一声表嫂。

    对于此,邵云辰倒是一点都没有排斥。这样的情况在大家族里面很是常见,叫比自己还小的人为叔叔姑姑什么的,也并非稀罕事。

    两位作陪的婶子不愧是出身商户家庭,都能言善辩,加上潘彩芝在一边凑趣,新嫁娘倒也不显尴尬。几人说说笑笑间,时间过得很快。眼看时间差不多,婶子们先行撤退,邵云辰和表妹随后跟上,新房内只剩新娘和她的陪嫁丫鬟。

    “枇杷,你怎么看?”新嫁娘张氏轻启檀口。

    “小姐,婢子早打听清楚了,姑爷家在康平县城亲戚不多。刚才四人中,两个婶子是附近小商铺东家的媳妇,和夫人关系不错,那个小姑娘就是姑爷唯一的妹妹,最后剩下那个话不多、长相俊逸的出嫁男是大姑太太的儿子。”枇杷说的,其中一些是张家一早打听到的,另一些却是她趁着刚才短短时间四处寻摸知悉的,“对了,小姐,姑爷的三姑被休在家,这点上小姐最好注意一下。”

    “嗯,潘家人口简单,挺好。”张氏说完,便不再言语,新房内一片寂静。

    夕阳西下,夜幕缓缓拉上。

    潘家宴席已然开启,前店后院皆热闹非凡。潘宏力作为新郎,免不了得挨桌敬酒,顾笙越和孟陆只能负起挡酒的责任,连年纪尚小的季宣和都不能幸免。一圈下来,一个个都酒色上脸,季宣和去门外站了站,等酒气散了点才重新入席。

    潘宏力没有喝醉,却也有了丝醉意。轻云扶着他进了新房,待潘宏力掀起新娘的盖头,喝完交杯酒才退下。

    夜渐深,新房内一室春意。

    季宣和同邵云辰走得晚,这次和之前的定亲宴不同,他们等宾客都走了才回的季宅。

    这回季宣和酒喝的有点多,段妈妈煮了醒酒汤,邵云辰喂他喝下,季宣和才感觉舒服一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季宣和很快酣然入睡。

    邵云辰唇角微微上扬,季宣和酒品不错,酒意上来也不闹腾,是个好伺候的主。

    今年秋收比去年还要晚上一旬左右,潘宏力成亲不久就是农忙时节,邵云辰负责此事,于第二天就和季宣和一起回了杨家埠。

    麦子收割时间比水稻要早,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穗在清风吹拂之下,形成一阵阵麦浪,场面极为壮观。

    今年麦子成熟较晚,此时已有些微冷冽的寒意。纵然如此,农人辛勤劳作之下,额头仍然有汗水不断滑落。没有亲自下过田的人,无法知晓整日与田为伍的艰辛。

    邵云辰虽然生活在乡下,过的却是大少爷的生活。与农户一比,邵云辰顿时觉得他被家族放弃,也只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一桩。

    季家粮仓储备颇丰,每年新粮收上来都不卖,全部入仓,只卖出最早一批陈粮,如此循环往复,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存粮。

    云州府京城一带近几年粮食收成尚可,前几年疫症涝灾带来的影响渐渐被平复。江南一带第二季第三季作物都有不同程度歉收,对江南本身影响并不太大,影响的是那些不能自给自足的地方,因着少了低价粮食的供应,粮价涨幅明显,百姓生活日渐困顿。

    生活就是如此讽刺,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再痛苦再令人绝望的事,也不过是别人的遭遇罢了,或许闲谈间还会被人当故谈资来讲。

    潘宏力新婚期已过,在岳父张知县的帮衬下,开始谋求一官半职。康平县城县衙暂时没有职位空缺,潘宏力就将目标定在了附近县城。他的目标不高,能谋个县丞足矣。

    潘宏力没有主动开口让季宣和帮忙,季宣和也就没有出手。毕竟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有张知县为潘宏力打点,季宣和并不想去麻烦季老太爷和他二舅。

    年前,潘宏力总算等到了机会,位于康平县城西南面的利源县县丞生病致仕,潘宏力接到利源县知县传给他的涵文,令他于明年官府开衙之时赴任。

    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潘宏力一直没有间断学习,遇到问题就会到杨家埠向甄老夫子请教。至此之后,潘宏力再考科举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便索性歇了心思,只空闲时分拿出来温故一新。剩下的时间潘宏力多跟在张知县和康平县县丞后头观摩,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各种知识。

    在这段珍贵的时间内,潘宏力没忘记捎上季宣和。季宣和倒是没想到这茬,对于潘宏力的好意,他欣然接受。甄老夫子曾经任过的官职自是比知县要高,官场上的事情他了解更多,问题是闻名不如见面,能亲眼看张知县如何管理一县事物,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

    有了这层关系,邵云辰给张知县备了一份年礼,没有贵重之物,多是一些自家庄子上的产出。

    知县官职很低,只要是心中有数,收礼不越界的知县,没有家族为后盾,家业并不会太过丰厚。邵云辰送出的礼很是实惠,张知县家应该用得上。

    不仅季宣和在为以后铺路,邵云辰一样在为以后做准备。送礼是门学问,以前季家送年礼都很随意,都是自家人,邵云辰即使经验不足那也无妨。以后这样就不行了,礼一个没送好,可是要送出问题的。

    这上面,甄老夫子知道的不够详尽,邵云辰学完甄老夫子有关送礼方面的所知所得,并能化为己用之后,便开始向他外祖母虚心请教。

    潘老太太曾经富贵过,如何收礼回礼自是不在话下。和邵云辰一起学的还有他表嫂,张氏出门子之前,她娘也教过,只是没想到潘家会这么快就让张氏独当一面,这些规矩就得马上学会,这不眼下有现成的人选,张氏就不用回娘家请母亲教导了。

    送礼看起来不难,实则非常繁琐。家庭成员需一一记清,什么人该送,什么人不该送,不光要将眼光放在内宅,还得和丈夫相互通气,不然送错礼可就得罪人了。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当下,特别是平民百姓,关心自家吃穿住行都不够,哪里还有闲心去关注其他事情?再说他们就算有这份心,也没那个力。很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县城的范围,更有甚者连县城都没机会见识一下,让他们有远大的抱负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时候就是这样,见识多了烦恼也跟着增多,反而不如百姓们生活简单纯粹。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只要不是自寻烦恼之人,没必要去为得不到的东西平添愁绪。

    季宣和不是没有经历过困苦,末世那样的生活他都能过,如今这样清闲安逸的生活他一样可以安然享受。

    杨家埠地处北方,冬天寒冷,若没有准备足够的柴炭,那日子可以自行想象将有多难熬。舍不得用柴火,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尽量少动弹,为的就是节省一些。这样还不算是最糟糕的,起码他们还有房住,还有饭吃。那些流浪者乞丐,连容身之处都未必有,随便找个背风的地方窝着,每年因此冻死的并不少见。

    锦朝已经算好的,比起季宣和记忆中的各朝各代,百姓们整体生活要好上一筹,人口也有所增长。

    窝在烧着地龙的正房内,季宣和翻着手中的账本。他明年可能要离开杨家埠,手中管着的事情就得交代清楚。

    还好,因着他年纪不大,实际负责的是各铺子作坊掌柜和邱伯,季宣和只每月查看细账和总账,免得被下面的人糊弄。等到季宣和年纪大些,正欲接手铺子时,他便参加了科举,这打乱了季宣和原先的计划,他也就没有接手铺子,一直维持以前的状况,因而少了他,对铺子的运作影响并不大。

    邵云辰那边反而会麻烦一些,他比季宣和大三岁,接手庄子之类时间较早,很多事情都由他做决定,这交接时间就要长一些。

    好在留给季宣和夫夫处理这些事情的时间很是充足,从今年开始,两人手上的事物就在逐渐减少,预计到明年,这些就该交接完毕。

    仁泰二十年春。

    这天是潘宏力出发就任利源县县丞的日子,季宣和同邵云辰一起到潘家为他们夫妻践行。

    利源县离康平县不远,坐马车一天时间就能打个来回,骑马就更快了。潘宏力想要回家方便得很,趁着休沐走一趟都使得。

    在老太太和田氏不舍之中,潘宏力携着张氏登上马车,只留给人们一地尘烟。

    望着远去的潘宏力一行人,季宣和心生感慨,这就奔赴各自前程了。

    季宣和看着手中的任职文书,神色晦暗不明。

    邵云辰看情况不大对,想是事有变故,拿过文书一看,也是神情凝重,他有些不解:“宣和,有老太爷和二舅他们帮忙打点,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里啊。我们并不是出身寒门,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不说江南富庶之地,怎么也不该是靠近边陲之地。”

    “应该是有人插手了,不知道有何目的。别的倒也罢了,只是那里气候恶劣,先生年纪大了,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我在想,是不是让先生留在此处?”季宣和将他认识或曾有一面之缘以及生意上可能得罪之人都想了个遍,想来想去,脑海中跳出的只有那个两次巧遇、还不知其姓名的老伯。

    可是没有道理啊,要说使绊子什么的,那应该早就动手了,再说他们可是帮了老伯两次忙,且都是萍水相逢,没有结仇的可能。

    也许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怎么想也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毕竟若真有这个能力,那应该早就动手了,而不用等到这个时候。而且只不过是将任职地点变换了一下,对季宣和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损害。

    想不通就不想了,为此忧虑不过是给自己平添烦恼。

    “先生,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那里水源不充足估计是事实,且风尘大,杨家埠生活悠闲,您老也待习惯了,还有不少老伯做伴,要不您留在这里?”季宣和斟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把为师当成什么?去那种荒凉之地,不是更需要有人出谋划策?”甄老夫子已近花甲之年,还能有多少年能活?不跟着陪伴自己近十年的两个弟子走,他一个人留下有什么意思。再说,那里不就是气候恶劣一点,又不是不毛之地,其他人过得,他如何不行?他可是过去当老爷的,哪里就辛苦了?

    说实话,季宣和也有些舍不得甄老夫子,他虽然常常让甄老夫子气得牙痒痒,可近十年相处的感情不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邵云辰更甚,季家长辈都离得远,甄老夫子就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他感情细腻,这份祖孙情很难割舍。

    朝廷还算仁厚,给了季宣和三个月时间赴任。那边距离康平县直线距离都有一千多公里,光花在路上的时间少说都要近两个月,他们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

    季宣和的任命文书是直达他手中,老太爷和文卓成都不知道,季宣和便托人给两人捎了信。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无论是季老太爷还是文卓成都没辙,只能各自派人给季宣和捎带了财物。

    潘家老家在陕西,离季宣和赴任的地方倒是不太远,老太太听了不由有些哽咽。

    老太太当初决定回老家,那是因为他们在云州府很难立足,不然她是万万不会回老家的。那边的生活哪能和云州府比,老家那边都如此了,季宣和要去的地方还要更偏远一些,老太太想叫外孙留下,又开不了口。换成老太太自己,夫妻相处十来年,哪能为这点小事就自个留下在家清闲享福?

    老太太收拾好形容,将她老家的生活状况跟外孙絮絮叨叨讲了个遍,才放季宣和夫夫离去。

    季宣和并无太大野心,不然他有着写手系统,也不至于在末世只组了个十人狩猎小队。来到锦朝后,要不是甄老夫子和邵云辰都隐隐透露出这个意思,加之无权无势在古代确实寸步难行,他才想着考个举人谋个一官半职。谁成想,一切都盘算好了,最终结果却出了岔子。

    无论出手的人有没有恶意,这随手改变他人既定之路,可不就借助了权势之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不让他安生过日子,那他就接下了。季宣和倒是要睁眼看看,末世他都过来了,还有谁能摆布他的人生?

    季宣和就职地甘肃西林县,位于甘肃西北,靠近边陲,甘肃省内唯一的大河黄河不途径此县,由此可以想象其缺水的程度。

    这些对季家本身没什么影响,季宣和手上有银子,到了哪里生活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能影响到的只是季宣和的政绩。光这一条就足够了,政绩不佳,季宣和连任的几率相当大,殊不知历史上有多少人就是在知县这一职位上致仕?没准季宣和就会成为其中一个。

    因着这一变故,季宣和要准备的东西更多,季家变得忙碌起来。

    季宣和原本打算让邱伯跟着他一起走,到任上也好继续帮他管理外事。现在赴任地点变了,季宣和便打算结束部分店铺,那些在铺子里忙活的人手,愿意跟他走的,稍后待邱伯将事情处理完毕就一并上路,不愿意走的允许他们自己出钱赎身,不愿意走银钱也不够的,就直接卖给人牙子。

    季家如此做,已是对下人的极尽宽待。这倒不是季宣和太过好心,他完全可以强制要求这些下人跟着他,只是他不想要一些心不甘情不愿之人,那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心不在此,总不能将他们都一个个灭了吧?季宣和还不至于为此等小事就脏了自己的手,将他们如此处理了,季宣和并没有吃亏。

    人手到了任上慢慢物色便是,古代别的不好说,至少奴仆多的是,越穷的地方卖身为奴的越多。

    季宣和最后看了一眼位于康平县城的季宅,明天过后,这里就不属于他了。季宣和莫名就想笑,这个宅子算是他来锦朝后唯一做的一笔亏本生意,买了之后基本没怎么用过,除了每年住上几天,多数时间都是让其空着。

    不过也不算太亏,宅子里后来弄了个两三分地大的蔬菜大棚,每年还能有些盈利,这么一想,季宣和倒还赚了。

    宅子在季宣和动身前就处理完毕,其他铺子之类就没那么容易脱手,光卖铺子还容易,连铺子带货物就不好找买家。这些时日,待出售的铺子都在清理库存,进货更是在季宣和下了决定之后就停了。

    西林县纬度和杨家埠仿佛,气温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那边日夜温差应该会更大,季宣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水土不服,便让邵云辰多备一些这方面的药材。

    大件要带什么,都由季宣和做主,具体操作则由邵云辰负责。这一次搬家,邵云辰基本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季家马车不够,那就去租,这点钱季家还不在话下。

    如果只是正常赴任,那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轻身上任才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只是季宣和这次任职,有些让他不明觉厉,他便干脆带上了大部分家当,如果只是一场意外,那季宣和也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候调任其他地方,家业可以重新置办。若不是,那么这么做就非常有必要,鬼知道他得留在西林县多久?康平县城这边就有些鞭长莫及,留一小部分产业在这里留条退路已经足够。

    宁庄和安庄比铺子值钱,就算只有百来亩田地的安庄,少说也值个五六百两,季宣和打算留下宁庄,作坊就建在宁庄,季宣和想把作坊以及和作坊相关的铺子都留下,其他的杂货铺之类就都卖掉。

    杨家埠季宅下人没有一个愿意离开的,季宣和邵云辰做人还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