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为了尊严

心慧不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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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司,已是下午一点,西晒开始,我边拉窗帘边捉摸上午的事儿,尤其刚才太过戏剧性了。赵涛挂断电话后,神秘兮兮看向我,“我要先回公司,你别与我一起,晚些回。”说着她指向窗外。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朱然四人正从马路对面向这边走来。

    “有空再与你细说,总之小心朱然。”赵涛说着,猫着腰贴墙而行,走到侧门,钻出去后走上了另一条马路。这时朱然四人推开而入,走进这间冰淇淋店。

    我见到她们挤出一丝笑意,强装友好地打个招呼,便起身离开,听过赵涛的警告便不想与她们有再多交集。

    ……

    我对着电脑发呆,琢磨一上午发生的事情,一头浆糊。静心分析,其实有利也有弊,利在我是新人,没参与权益之争,弊在我不了解时局,抹黑前行。

    既然事已至此,耽误之急还是先完成凌叶指派的奇葩任务吧。我集中精力,开始“噼里啪啦”狂敲键盘,准备写出一份既能体现文笔、又能体现思维逻辑性的聊天记录。

    这根本难不倒我。想当初,姐大学时也是一文豪,第一部短篇小说《爱你的日子》还在校刊上连载过。原本是给某某人看的,后来方知他不看校刊。他五官端正,眼睛漂亮,睫毛浓密,特点是唇和下颚相当有型。他也姓凌,叫凌云。哎!我摇摇头,都已过去,据可靠消息称此人已去美国还娶了个外国妞。

    一个下午我也没憋出几个字,数一数才100多个,没办法,脑海已经被凌云占据。老子不写了!先去购物,为了尊严,为了不再被凌叶羞辱。

    6点整,我拎起漆皮背包火速跑出公司,挤上112公交车,一路拥挤地站到积水潭。我住这,附近有两家百货。我忍着脚痛,来到atm机前查询余额,还有2000元。还好!这就是我的财富,对于月光族来说有存款就是奇迹了。

    商场中又是一季大减价,满眼的1-2折,对于选择恐惧症患者来说,真不知该迈进哪个品牌的店铺。我见到最近的品牌店中,有个满载标价在10至20元商品的小推车,见到如此便宜的衣服我就兴奋不已。对!这就是典型的穷吊品质。

    我毫不犹豫冲过去,像菜市场买菜的大婶似的,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来。一会儿工夫,又进来几个小姑娘,和我一样,紧贴小推车,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衣服。几分钟后,我与这小姑娘们同时拿起同一件衣服,几番撕扯,还是我更胜一筹,但手背不幸留下抓痕。我不计较,买到衣服就是好的。

    我抢下10件,因为太便宜,10件才200元,这就是血拼的开始。我逛完一家,再逛下一家,我漫无目的在商场中转悠,走到卖鞋的地方,目不暇接。我急需一双平底鞋,脚脖甚疼。我找到一处座位坐下,对售货员喊道:“那双鞋多少钱?”那双鞋看起来不过二百的样子。

    果然被我猜中!售货员远远喊道,“小姐,这双鞋特价,150!要不要哇?”“我先试试!37码一双!”我与售货员挥手喊道。

    “现在断码断号,我要查一查,你等等!”售货员站在原地,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5分钟过去,她也没去查,仍低头忙碌。见她不理我,我有些着急,售货员都不热情,太不像话,我催促道:“你快点儿啊!我还没吃饭呢!”

    “行,我给你找。”她懒洋洋地说着,转身钻进库房。

    我坐着,脱掉高跟鞋,揉着脚,放松放松。这报到第一天可真累,我之前上班很少穿高跟鞋,就为配合美华才精心打扮的,还破费了不少银子,脚上这双红皮鞋花去我600元大钞。

    我忽然听到凌叶的声音“这些鞋都太便宜,不适合你!”我循声看去,他正在前方半米处与一红裙女子缓步前行。凌叶黑色西裤搭配白色皮鞋,身上那件armani新款t恤十分抢眼,一头钢针似的短发乌黑锃亮,英气逼人。他身旁的女人浓妆艳抹,与他举止亲密。

    此时他冷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发现我在看他,他眼神游移到一旁,后又转回来落到我身上,嘴角不自然地勾起微微的弧度。“凌总您好!”我坐直身子,特别大声地与他打招呼。

    一个尖细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呦!这就你的同事啊?怎么不像美华的,哈哈哈!还有如此接地气儿的姑娘?”此女轻蔑地神情令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立刻穿上鞋站起身,拉扯布满褶皱的短裙。

    “呵呵!新人!磨练几年就会好。”凌叶安抚那女子道,他没再看我,挽着女人径直离开。女人经过我身边时,转头蔑视地白我一眼。我傻站在原地,忽感一只高跟鞋无情地踩在了我的自尊心上。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那女人的裙子、包、鞋子都是红色,看起来看她才是想红透半边天的节奏!不过,我与他们比起确实衣着太low。这时售货员走过来,“小姐,您的鞋!”她将一双白皮鞋放在我脚边,“您试试,看合适不?”

    “这鞋多少钱?”我问道。售货员自信满满,“打特价,150!”

    “不要!有500元的吗,我要500元以上的!”我张开五指,大手一挥。售货员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有!有!小姐这边请!”

    她带我向前走去,边走边介绍:“这都是今年新款,非常时尚。您看这双,小高跟,软羊皮,很舒服,很显气质,很适合您!”售货员手中捧着一双白色小皮鞋确实很洋气。

    “多少钱?”我目光闪烁。售货员难掩笑容,“800!”

    这么贵!我的肉在微微疼痛。我刚才已经花掉1200了,又怎么忍心再花掉仅剩的800元呢?我紧紧握着银行卡,看着漂亮的白色小皮鞋纠结起来。

    回想近两日,我一直都在被凌叶奚落。先是在面试当天踹掉鞋跟,后又被凌叶批评服装太丑,刚才还被陌生女人嘲笑……可想而知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多么的憋屈。我要让大家对我刮目相看,我要让大家眼前一亮,为了尊严,为了面子,哪怕再囊中羞涩,我也拼了!

    我毅然决然将工资卡递给售货员,“就要这双鞋,给我包起来!”“好嘞!”售货员美滋滋地接过卡,利落地在pos机上划过。这一划,800元转眼就进入了商家的账户。

    我从售后员手中接过没有分毫的银行卡,不免叹气,今天激动过头,2000元一分不剩,接下来的日子又要向陆洋借钱过活了。

    我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脑门官司地走出商场,向家走去。我边走边盘算,上家公司的3000元要月底才发,下月初又要交房租2500元,美华每月五日发工资,现在才10号,还有25天我才能领到美华的第一份工资,也不知能发给我多少……

    想着想着,我已走到公寓楼下。这是北京90年代的老房子,没有电梯,我拎着大包小裹看,一鼓作气爬上四楼。到了家门口,我的脚已痛至毫无知觉。我无力地推开门,却听到陆洋焦急的大嗓门,“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都不接。”

    “我哪有手啊?你看看!”我将大大小小的袋子往地上一摊,人也差点儿瘫坐在地,“累死我啦!”“买衣服去啦?怎么买这么多!”陆洋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板上了。

    “今天大减价,我看什么都顺眼。”我喜眉笑眼。忽感气氛不对,陆洋表情僵硬,我向右看去,房东正坐沙发上。奇怪!他怎么来了?我们住这里两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