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陪夜

黑小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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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从一开始就不明不白地跟我去找了嬴政、而后又提心吊胆的硬着头皮靠近、却不知道为何我一出现嬴政便离开了,更不懂蔺继相和蒙毅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从何说起,这会儿陪着死沉一般的我,她也只能极力自若地劝慰我了。

    “公主已然大好了,夫人安心些吧。”琳琅怯怯地劝我。

    一路上每日都能听到嫶曼的消息,虽是延迟的,但是得到她情况转好或者变坏的确切变化、知道病情尚可掌控,我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的,而今听琳琅把新得的嫶曼痊愈的事情禀报给我以安我心,我虽是得到了些安慰,但是却只是放下一桩心事、并不能高兴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所有快乐的源泉都来自于我深爱上的嬴政了。

    “皇上现下何处?”我问。

    “回禀夫人,皇上在寝宫中歇息,只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琳琅如实答道。

    我把嬴政的心伤的如此之重,是不是要勇敢一些前去陪伴?我不知道我的出现会是给嬴政添堵还是能够让嬴政好过一些,但是我此刻迫切的想要为嬴政站立的那一夜寒冷做些什么。

    “晚膳莫要传了,本宫要去皇上的殿外请见。”我做好了求而不得见的准备。

    知道我这会儿的心情极差、就算是传膳也是食用不下的,所以琳琅没有硬劝,她为我准备装束凤钗,而后沉默跟着我前往嬴政的寝殿走去。

    寝殿外面布满了明里暗里的侍卫,却不见了蔺继相等人,想是都在寝殿中侍候的,于是直到我靠近寝殿也没人敢阻拦。直到我在殿门口的台阶下碰巧遇着从里面出来的魏嬷嬷。

    “溪夫人安福!”她拦了我的进程。

    看魏嬷嬷对我请安的神色,很明显她此刻很不屑于理会我的,由此推断,即便是嬴政生气的原因不外说、大家也都是多少能够参透一些奥妙的,毕竟嬴政这次的气恼太过暴虐、让人不得不聚集全身的精力去应待。

    “皇上可在殿中?”我不说她们的态度,只想要知道嬴政的状况。

    魏嬷嬷后视一眼,还是选择了在嬴政跟前屏蔽掉我的决定。

    “皇上疲惫。刚刚歇下了。溪夫人若是有事、待皇上醒来,老奴为溪夫人代为转述。”

    魏嬷嬷的所有决定都是为嬴政好的,她不让我进去。显然是她觉着而今的情势是嬴政不见我最好,这种境况我早有预料,可的确是再次现实地痛击我的心了。

    “你去忙吧,本宫在这里等皇上醒来便是。”隔墙相伴。是我能够安心的最有利的方法了。

    魏嬷嬷不想我打扰到嬴政惹嬴政愈发不快,但是她也拿不定主意我的出现是否就真的会让嬴政加重难过的心情。于是看着我神态决绝,她也左右不定的只好任由我们自个儿拿主意。

    魏嬷嬷走了,蔺继相很快便得到了我在殿外的消息,他晃身在殿门口出现。望了我好一阵子,见我不动不语不看他、便又气馁地退回到殿中了。

    蔺继相是知道我的倔脾气的,他也一定知道他这样对我我势必会怪罪于他。但是他受不了嬴政和我结好的状况,他想要搏一搏、赌他促成一切他想要的现实之后我会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有一点我解释了千万遍、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他觉着我是真心爱他的,只是我现在心系嬴政、又给嬴政生了个女儿,故而那份真心我不自知罢了。

    “夫人,余御医说过,您的腿疾不能站立如此之久的。”至夜幕降临,琳琅开始忍不住劝说我了。

    我的腿是开始疼痛了,这么些年的养护成果在我此刻任性的僵立中开始一点一滴地剥落,再站立不活动的话,势必会复发旧疾了,我明白,可是这些痛跟我心中的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殿门一直敞开着,殿内的烛火通明,不知道嬴政有没有睡下,但是蔺继相又一次出现在了殿门口,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站在门口俯视殿门外台阶下的我了。

    我依然没有看他,我已经不奢望我的微薄影响力能够撼动他心底里世代积压的宗族仇恨和使命感的信念了,我知道他会心疼此刻的我,可是我更清楚他会坚定未来的他。

    “不许再出言劝本宫了。”我弱弱地对琳琅下令,却说的威严。

    身子越痛楚,我越是觉着心里能够好过些,不然那些苦闷之情会反噬心结中的我、要了我的小命的。

    这夜我陪着嬴政,犹如他昨夜因我而不眠,很公平,是我赎罪的方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是由琳琅搀扶着才得以支撑下去的,等我发觉的时候我已经靠在她身上一般的虚软了,但是我的精神力依然坚挺着,心中弥漫的还是殿中嬴政的苦闷。

    蔺继相终于受不了了,他从殿门处走下来,抬手想要扶起我偏依的身子,但是被我冷漠地示意拒绝了。

    “皇上入眠了,不知溪夫人在此等候,溪夫人先回吧。”他有些生气,大抵是气我的执着和自损吧。

    “请你离本宫远一点。”我有气无力地开口。

    其实不想说话的,尤其是觉着不该对蔺继相过多言语,但是蔺继相离我如此之近、近的我退后不得,只能冷冷地劝他后退。

    我的态度蔺继相预料到的,但是想到是一回事、遇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痛苦的气息散发到我们周边的每一寸空气中,说话的声音也悲呛不已。

    “溪夫人,皇上说过,若是您自残躯体,那你身边所有服侍的人也没有必要珍重了,你损着哪里、她们便不尽心地应该陪损哪里,您没忘吧?”他一定不想用嬴政压我的,但是他只能用嬴政压我,继续威胁道:“还是您觉着随您巡行的一干上下的腿都不用要了?”

    是的,嬴政的确这样下令过的,我没有忘记,只是我没有想起罢了,我不能让尽心服侍我的从人们跟着我遭罪,可是我连惩戒自个儿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