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杀四方

七殇八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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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杀——”黄土大地上十万镇关大军齐齐振臂高呼,一语震了山河。

    司空祁马背上回头,眸中渐露深色。今日大势已去,若勉强应战伤亡必定惨重,但若收兵撤退,也必定是被司空翊一方追赶着狼狈逃窜,士气军心严重受损,来日重振旗鼓怕也难。他一边策马急奔一边皱起了眉头,面上阴鹜至极。

    东衡大军仓惶撤退,那万余平瘟新兵更是连武器都丢掉了在跑,司空翊远瞧着,倒没有立刻便急追上去,他有两个想法,但不知该选择哪者。

    其一,趁着司空祁如今军威折损,言语刺激那些还有良善之心的新兵弃暗投明。但他不能保证,司空祁是否会借着他此举将亲信安排进来,所以还须慎重考虑。

    其二,趁热打铁直捣黄龙,士气充足的他们完全可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追击,甚至能让司空祁好长一段时间须得在城内休整。但他同样不能保证,深入追敌之时,司空璟会否有所行动,自己不能将源城如此大意留在身后。

    所以,这就是三方互相掣肘的难处。

    但若叫他放弃眼下这大杀四方的优势,实在不甘!

    前头东衡大军已退出几里,片刻便能出了青垨草原。镇关大军急了,一个个转首抬眸看司空翊,将军依旧没发话,他们不能追,只眼睁睁看着司空祁和孙适光带领大军,转瞬便将撤退至安全距离。

    “将军!”不知是谁忍不住喊了一声,两个字简单,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焦急。

    那喊话的士兵目光灼灼,手中长枪尖端本就已经染了血,那血映红他浓眉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里头燃起了不可扑灭的热火。士兵大抵身上都有伤,这年轻人也是,两处肩胛骨的衣服都已破开一道大口子,现出已经血肉模糊的伤,但他握着长枪的手依旧用劲,劲儿使得大,伤口处鲜血汩汩冒出。

    司空翊听得清楚,眯眼再瞧司空祁一眼,再有三里地,大军便失去了追击的机会。

    他仍是不急,突然马背上旋身,回头看那城口,五万大军已渐渐靠近。城门阖得快,他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下意识往城楼看。城楼还是只有温自惜一人,司空翊皱眉,按捺下心中疑惑,垂头自问。

    如果她在,会选择什么?

    这一无声低问,竟惹得司空翊独自失笑。她定觉得,能杀一个便是赚了一个!

    将士们眼见将军唇角轻扯,竟能在如此焦急紧张之刻笑出来,几乎瞬间都噎了噎。还没来得及再催上一催,却听男子紧声高道:“该杀之人必不手软!”

    他一语刚歇,忽然扬起马鞭凌空一抽,清脆的一声“啪”似穿透一切,清晰地灌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儿郎们,杀该杀之人,护该护之城!”司空翊当先重扯缰绳冲了出去,马蹄飞溅,他最后一句话如雷掷地,“先杀犯我家国者!”

    “战场刀剑无眼,但同袍不可操戈,”司空翊已经去得远,可声音里却混了中气,沉重而清晰,“只是若有人唯反逆者马首是瞻,那便割袍断义!”

    他的话意思很明显,先杀东衡人,毕竟司空祁队伍里的平瘟新兵也是他们西庭的同胞,若有回归之心便饶,若依旧反逆,哪怕是同胞,依旧要杀!

    人人震惊!

    须臾,一个字再次冲上云霄。

    “杀——”镇关大军十五万聚集,战旗飞扬,长枪直指前方。将士脸上神情肃穆,可眼底激昂斗志已被激发,那眸子亮如星,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握剑的手力道更大了,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一刀刺入敌军胸膛,战功赫赫。

    铁蹄踏响山河,战火灼灼不灭,乱世一条荆棘之路,总由那尸骨堆成。黄土大地下葬了多少儿郎英魂,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或一朝功成万民传颂,或白骨森森永枕霜草,生死在这疆场上,从来只是流云飞沫。

    谁半空里潇洒旋身一剑剖开敌腹,声声战鼓未歇,我在这狼烟下一袭染血戎装,誓要将逆者绝于此地。

    谁胯下黑驹如风卷了烽火遍野,铁甲落赤血溅,我许过你河山大好岁月安宁,便纵是马革裹尸还,也要听一曲祝捷凯歌。

    谁驰骋如雷霆,不屈立天地,我要这乱世无战你一生无忧,哪怕到最后白头偕老变伊人空守青冢,你也定不会怨。

    鼓声不停,镇关大军的刀剑便不停。

    有人一枪入了敌人胸膛,抽手却觉腹部一热,低头但见剑刃贯穿了自己。他面无表情,不回身直接将长枪往后一递,尖端入肉一声“嗤”,鲜血喷了他满背,身后重重人体倒地声。他笑,一条命换两条,值了!

    有人遭到敌军背后一刀抹了脖子,猩红喷溅满地,他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听到那偷袭之人一声大笑。他憋着最后一口气睁眸看,那人脚上穿着的是新兵靴。他不语,也再不能语,拼着最后一股子劲儿一剑插进那人脚踝,动作之猛引得喉间鲜血更加快速地冒出,却看到那人吃痛倒退一步跌倒,有东衡将士铁骑踏过,不慎将那人睬个正着,喷出的鲜血比他还多。他笑,死前还能拉一个垫背的,值了!

    有人身中数刀,踉跄着便要倒地不起,一个平瘟新兵忽然冲上来抱住他,还以为同胞迷途知返,却没想到那人抬眸恶狠狠将剑送进了他腹腔。他冷意寒了全身,一把推开那个新兵,抽手自己拔出腹中长剑,咬牙一反手,须臾间送回那人胸膛。他笑,死前铲除一个反逆者,值了!

    司空祁狼狈撤退,胸中抑郁难平,眼底的狠辣无处发泄,只策马狂奔,一路砍杀和他在一片国土上共同呼吸的西庭将士,鲜血喷射在他脸上,他不擦,只任由那猩红流淌,如嗜血罗刹。

    司空翊远看,对方已近青垨草原尽头,再追下去便会有险。他懂适时收手,毕竟今日司空祁的大军已算惨败,不休整个十天半月他不会轻举妄动。而最关键的是,放司空祁归山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让隔岸观火的司空璟去斗一斗司空祁这只大伤之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果子,总得换个人来尝尝。

    男子铁甲已松散,黑袍上因了颜色问题倒看不出有无染血,但他额际破了道口子,也不知是谁那么大本事能伤得了他。那伤口虽小,却有黏稠血液渐渐滑落,粘了男子睫毛,逼得他眯眸远望。精致无瑕的俊容上无端添了伤痕,就如上好的青花白瓷边沿磕掉一块角,留有缺憾。

    司空翊再扬马鞭,鞭子上也染了血,凌空抽完之后鞭上鲜血溅了自己满脸。

    “穷寇莫追,”他道,一语凝了烈气,“且看着,今日尔等落荒而逃,便再无机会踏近我西庭半步,青垨草原尽头,是你们可以染指的最后一地!”

    司空祁回头,拳心紧握,咯咯作响。

    ……

    大军回城那刻,百姓同昨日他们刚进城时一样,分列长街两侧。

    司空翊还是在最前面缓马而行,只是铁甲墨冠略显狼藉,他未在意百姓此举何意,只皱眉转头瞧那城楼。上头确认无人后,他眉头蹙得更紧,又打眼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搜寻,熟悉的那抹纤瘦身影始终不曾出现,司空翊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一路不见温自惜熊大那四人,他们和她走得近,如今全部消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城口丢了几乎可以堆成山的战鼓,还有被封了嘴儿的牛羊,只是那牛羊腿脚上的布条已被松开,一只只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四肢乱蹬。司空翊定定地瞧,仿佛透过这些东西,能看到一个女子拼尽全力为他添上办点帮助,只是宋歌啊宋歌,我已夺得首捷,你又在哪里躲着不看我受万民景仰?

    他手心不知何时出了汗,战场杀敌都从未紧张过,如今却心悸得厉害。

    百姓静静地看着十五万大军回城,其实精确说来,已非十五万大军。

    青垨一战,镇关大军将外敌击退回姑祀城,西庭亡八千、伤一万,司空祁的队伍却亡两万、伤三万有余!大部分东衡将士都折损在撤退的慌乱中,西庭旗开得胜,十四万余大军扬了军威得了民心,一朝士气长,百姓日夜传!

    不知谁先高喊了一句“大军好样的”,瞬时赞颂声便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似要将这些铮铮男儿吞没。司空翊恍若未闻,转身看一眼后头那群处处挂彩的将士,有的还年轻脸皮薄,昨天被扔鸡蛋今天却能听到那传颂的话儿,面色绯红,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太害羞;有的已参战数载,只扶着旁侧受伤颇重的兄弟步步往前走,唇畔带笑,那笑虽浅,却满含欣慰。

    司空翊来回扫视一眼,却再不能在马上安坐,他忽然半空里旋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黑袍划开凛冽弧度,墨发同时飞扬,遮了众人头顶一片阴霾。

    空气忽然凝固,人人屏息,似被他潇洒身姿所折服,但见那刚及弱冠的男子留一抹无瑕侧脸轮廓,薄唇紧抿抽手解下佩剑,直直往那城后的牧场营地走。

    “将军——”有人惊呼,百姓和将士齐齐回神,这才发现须臾间,司空翊已不见了人影。

    司空翊运气往营地跑,跑得越急心便跳得越快,他将手掌抵着自己胸口,咚、咚、咚,声声沉闷。宋歌不在城口,连温自惜这几个人也不在,那必定是其中有人受了伤或者出了事,而他右眼皮一直在跳,直觉那人……会是宋歌!

    他到了营地入口,来不及喘上一口气,拔腿便继续往里跑,却突见一人怒骂着从里头以和他不相上下的速度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碎碎骂着“什么蛮粗婆子,我呸”,那人膀大腰圆,动作却生风,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几个帐子,须臾便近在跟前。

    司空翊眼睛一亮,“熊大!”他高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上去扯住他胳膊,“她人呢?”未说人名,但两个人都清楚。

    熊大一愣,似是没料到司空翊已经回了城,呆了片刻才重重“啊”了一声,“将军你回来了啊!正好!跟俺揍人去!”他反手也抓住司空翊胳膊,一边往外拖一边忿忿道,“民居区里有个老太婆把她打伤了,俺要给她报仇!”熊大说着说着便想起刚才温大夫给宋歌看伤时的场面,那胳膊……

    熊大连连摇头,穿在衣服里竟看不出肿成那样子,听温大夫说这肩胛骨骨裂的疼痛极其厉害,她怎么能忍下来?

    熊大扯司空翊,却半点没有扯动,只听男子语调低沉道:“先带我去找她,哪间帐子?”熊大没来得及挣扎,比司空翊重了许多的身子竟已经直接被拎了起来,像提小鸡崽儿似的。

    “将、将军!”熊大脸涨得厉害,黑红黑红的,“您先把俺放下来,就、就咱哥几个住的哪间,温大夫在治呢,没生命危险,就是那胳膊——”话说到一半,熊大重重摔在地上。

    “哎哟!”熊大跌得眼冒金星,揉着屁股抬头的时候,司空翊已经走远,他愣了愣,嘟囔一句“放下来不是扔下来啊”,便自己颤巍巍起了身,也不往外跑了,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司空翊掀开帘帐,心里慌着脚下步子便乱了些许,直接和正要出来的郑冲撞了个满怀,后者脑门碰在他鼻头,司空翊痛得捂住口鼻,步伐却依旧未停。

    “小歌!”他高喊一声,一眼看到女子闭眼躺在地上随意铺就的床位上,他呼吸一窒,被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憔悴面容给震在当场。

    温自惜就在那草铺前,闻言转身,看到是司空翊才稍稍松下了些蹙起的长眉。适才熊大脾气暴烈冲了出去,他担心他会去闹事,便急着让郑冲去拦下,所幸现在司空翊回来了,能压制着熊大的脾气。

    “你……”温自惜看一眼睡不安稳的宋歌,竟不知从何说起,“你先陪一陪她吧,药已上过,我……蒙了眼的。”宋歌的伤在肩胛,但整个胳膊上的软组织都被破坏,所以他须将袖子给全部撕开才能诊治,考虑她毕竟是女子且已有家室,他得顾忌着礼数。

    司空翊点点头,再往前一步,并没有问温自惜事情的起因,只淡淡接过小瑞手上的巾帕,一言不发坐到地上。

    温自惜瞧着司空翊的背影,抿唇沉默须臾,第一个转身出了去。小瑞不放心地看宋歌一眼,叹口气和郑冲一起往外走,顺道儿将刚刚回来的熊大也给带了出去。

    帐内只剩坐着的他,和躺着的她。

    司空翊细细看宋歌微皱的眉头,苦笑着将还染着狼烟气息和黄土污浊的手指抚上宋歌眉心。哪怕是睡着,她依旧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自他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无忧无虑的样子。

    终究是自己所处的人生太沉重,让她无端受了累。司空翊以指为画笔,细细勾勒着宋歌面上所有。远山眉细淡,他一点一点认真抚平她蹙起的忧思,再顺着那精致玉鼻向下,轻轻扯着她嘴角往上拉,多笑笑,她是不是会活得轻松些?

    司空翊垂眼,宋歌身上盖着被儿,其实天气温度适中,就这样躺着压根儿不需要被褥。但他知道,温自惜蒙眼给她上了药,那必是宽解了上衣的。司空翊沉默,慢慢掀开那薄被。

    然后,被撕开的一整个袖管下,肿得出奇的胳膊直接冲进他眼眸。

    肩胛骨处已血肿,整个手臂皮下瘀斑呈紫青色,这伤刺眼,司空翊先转开目光,半晌才又定定瞧了回去。

    看惯了沙场杀戮,他什么恐怖伤口没见过?莫说这血肿瘀斑了,生生斩断的四肢断截面、穿腹乃至穿喉的狰狞血洞、四处滚落的头颅,哪怕是直接剜下的眼珠或直接割下的耳朵,他都已经能对着继续安然吃饭喝汤。可现在呢?这手臂上的伤他其实清楚,肿成这样该是直接暴力打在她肩胛处,导致肩胛骨骨折或骨碎,而胳膊上的骨髓、骨膜以及血管会因此出现大面积出血。看她这血肿的程度,肩胛处应该会处在长期剧烈疼痛中,且手臂无法移动,暂时失去所有肢体活动功能。

    司空翊想牵牵宋歌的手,却怕碰一下就惹她疼。这伤,听熊大只言片语里说,似乎是哪个老妇人打的?究竟是有多怒,才能下这么重的手?司空翊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但这回却耐住了性子,宋歌既然愿意忍下来,他便等她醒来亲口告诉他,告诉他为了他这一仗,她做了多少牺牲。

    宋歌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能感觉到自己在浅眠,连睡了大概半日一夜的功夫也能精确计算出来。以前她睡眠也浅,极少做梦,今夜却浑浑噩噩,一会儿觉得自己醒了,一会儿又知道自己还睡着,梦境不断,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后背总是湿答答黏腻腻的,宋歌这才觉着自己该醒了,可眼皮重得很,她想翻身可身子如灌了铅,左胳膊又一直火辣辣的疼,她皱眉,睡梦里低低哼了一声。

    却听身侧有人低笑,然后她便感觉有双手贴上了她眼睑,一下一下揉着她眉心,似非要跟她较劲儿,将那蹙起的眉头给按下去。宋歌不乐意,想把脑袋转开,却还是因为肩胛血肿动不得半分,只得任由那人温热的手掌贴着自己的脸,抹去一头细汗。

    宋歌累极,恍惚间竟又开始做梦,梦里回到了白日的时候,她听到温自惜在城楼喊着“他有险”,如此真实,她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病倒了其实才是一个梦?

    梦里她和白日做了一样的决定,回身怒唤那老兵迅速整顿大军,五万将士她留下了两百人,这其实在作战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数量的变化。将士们在城门前站如松竹,门开一瞬间,她一声令下,那些已经被倒挂起来的牛羊旁边,各有两个士兵守着,听到宋歌指示同时解开牛羊四肢上的布条,失去了禁锢的动物本能促使那些牛羊狠命瞪着蹄子。

    蹄落,正正好好击打在战鼓上!

    将士击鼓的力量到底有极限,且无法长时间保持,很容易便会泄气。最关键的是,要用两百人制造出上万将士才能制造的鼓声不歇,这是不可能的。

    但人做不到,动物可以。

    牛羊都是四蹄类动物,健硕的四肢支撑起整个框架骨骼,前者尤为明显,四蹄不仅有力,且能持续较长时间的蹬击。选择将牛羊封嘴倒挂,一是防止它们惊叫声太大惹得司空祁怀疑,二是倒挂可以刺激内分泌二腺、脑下垂体和松果体,她不知道牛羊有没有这些玩意儿,但前世学习瑜伽倒立的时候,教练是这么说的。

    内分泌二腺和脑下垂体她已记不太清,但印象最深的却是松果体,它可以刺激交感神经,牛羊一紧张一兴奋,蹄子便会蹬得越厉害。或者换个通俗点的话来讲,就好比将一个人给吊起来,出于本能他的手脚一定会挥甩,这便是紧张慌乱时的第一反应。

    宋歌皱皱眉,额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

    梦里边的鼓声大得很,她只觉脑袋都快炸开了,想躲却没处避,想捂耳朵手却动弹不得,一时间愈发心慌。大军出城,她本想看看司空翊情况到底如何,可才刚走上前一步,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她愣了愣,须臾倒地。

    临摔下那一刻,她却猛然想起自己前世颈椎骨折时,医生有交待说,骨折的早期症状,会有突发性休克。

    那便是了,宋歌想,一头栽倒在地。

    梦越做越乱,一会儿是白日的情形,一会儿又混杂了前世和爸爸出游的画面,而更多时候,她会看见司空翊,他在马背上一边缓行一边侧着脑袋对她笑。那笑太美,唇畔竟似染了桃花酿,惹人泛醉。

    “小歌。”宋歌皱皱眉,梦里的司空翊笑着唤她,那声音沁了蜜一般,甜得发腻。

    “走开,别叫我。”她胡乱嚷了一句,用能动的右手随意挥开眼前那张忽远忽近的脸,还没来得及低骂,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啪”,似打到了什么一样。

    司空翊脸黑了黑,叫他走开?

    ------题外话------

    今天的订单多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竟生生推迟了下班时间!

    然后上班也没挤出多少时间偷偷码字,今天的量就比昨天少了嘤嘤嘤~

    不过明天就是礼拜五了,后天大后天可以安心码字了!本来想着这周末要去魔都ccg漫展的,才妹和梦殿都会来~但是恰好碰上台风来袭,蠢夏就放弃了,一是有码字任务在身~二是反正签名有了,以后还有机会现场看的~哈哈哈~

    话说有妞儿喜欢小梦和黄靖翔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