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晓梦初觉燕霓裳·下阕

珑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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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定是在做梦,或许是淋了雨的关系吧……

    因为明明记得自己回家后就歇下了,现在却是回到了戏台之上,也穿上那华丽却笨重的戏服,唱起戏来。她和那个叫做潇澈的男子相对而站,具是眸光深沉,表情木然。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潇澈只是穿了一件原白色常服,在腰间佩戴一把木剑,是非常简单的装扮,也没有上妆。反而是她,一身艳丽的红衣,脸上涂着很厚的脂粉,经过细细描画的眉眼,几乎失了原本的样子。

    戏音起,两人就如提线木偶一般动了起来。身体已全然不受控制,仿佛她只是来自天外的魂灵,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无从选择。

    显而易见,这个梦处处都透着古怪。

    他们参演的戏还是晚上白染观看的故事,可是内容看起来却又有着些许的不同了。

    戏中初遇之时,他们具是总角之龄,从此种下了不解之缘,曾缔结姻亲却又被迫分离。后来重逢,他若是翩翩少年,她似为闺中少女,只是能从人物的动作中感到心境已然回不到最初。在后来的后来……当少女的脸颊逐渐变得不再圆润,当少年的下巴上有了岁月的痕迹。

    尽管对对方的感觉已经没有爱,在诸多变故过后,她扮演的少女却依然没有离开昔日的恋人。

    而后看到有影子般的人形走上台来,围绕着她和潇澈跳她看不懂的舞蹈,每个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长刀。长刀与两人的身形轻轻相碰,竟真的在白袍与戏装上留下斑斑血迹。

    就这样,他们扮做的人物在悲歌中缓缓倒下,不由自主的在交握的手指间留下最后的话语,“我们只是相遇的太早,又离散的太晚,如此罢了。”少女轻喃。“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呢,大概只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少年的喉结微动,却实在没了笑出来的力气。

    接下来剧目终场,暗下的灯光好似也在宣告一个梦境的结束。

    房间内,白染悠悠转醒,这个梦仿佛并没有使时间过去太久,仍是灯光如豆。以手抚额,不期然的摸到了一层薄汗。

    缓缓起身,再一次踱步至兄嫂的房门前,想起梦中少年那句大概只是习惯了你在我身边,白染眼睛里漾出微微笑意,又一次半途而返,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心结宽解,她已想通。

    快步回到闺阁,将多余的发饰一一摘除,乌发散开,妆台的铜镜上映出少女模糊的窈窕背影。她于塌上侧身而眠。

    “好梦白染。”她仍不忘在吹熄烛火前对自己说。

    她当然不会想到,就是她今晚的在常人看来很是怪异的举动,恰好却搅扰了兄嫂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洞房花烛。

    而听着门外轻微的异常响动,孟夕自夫婿温暖的臂弯里抬起迷蒙的眼。刚要起身却被温柔的按住。

    接着白星落的声音响起“是小染,睡吧。”

    “好……”婆娑着白星落手上的薄茧,孟夕满足的打了个呵欠,合上眼帘。

    伴着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有谁在耳边轻道“晚安……”

    ——第一章·晓梦初觉燕霓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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