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三章梁一民心有疑虑

江南灵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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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立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彭大师怕污言秽语脏了口,让我自己说吧,没啥大不了的,摸摸牌、放放炮而已,人生乐趣,各取所需!”

    邹立伯见华中仕撇嘴摇头,知道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骂自已脸皮厚不知耻。邹立伯不悦,却不敢有所表示。他眼珠一转,转向梁一民。“大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也在骂我恬不知耻?”

    梁一民皱眉。“亏你说得出口,还敢把丑事放在嘴里唱!”

    邹立伯嘻嘻地笑。“彭大师画了我们几个的丑恶嘴脸,大哥是否也要请他画一幅?你是江南有名的清官,这幅画一定很精彩!”

    梁一民瞪了他一眼。“别乱说,彭先生是贵客,岂是你随随便便可以呼来唤去的?”

    梁一民的语气平和多了,他对彭子超的态度开始有所变化。

    贾富贵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有劳彭大师了!”

    彭子超不加思索说了出来。“心气比天高,学问比海深。枉有金钟罩,行走钢丝绳。”

    梁一民陡然一惊,彭子超对贾富贵等人的评论已得到确认,这首诗更是句句切中要害,梁一民对前程的追求,他的精湛学识,他的为官之道,他的隐秘靠山,他的凶险处境全被一一点了出来。

    梁一民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彭先生出口成章,学问高深,不愧通灵大师称号。”

    彭子超微微一笑。“梁书记见笑了,大师二字绝不敢当。其实我只是多看了几本闲书,拼拼凑凑随便一说,不登大雅之堂。不料被几个好心朋友胡编乱造,硬给我扣上一顶不伦不类的高帽子,就象一摊烂狗屎粘在身上,怎么都洗不干净!”

    梁一民讶异。“彭先生的见解确实跟常人迥然不同。一般人对‘大师’美名趋之若鹜,而先生却退避三舍。莫非先生有自知之明,也认为所谓通灵术不过是相面、拆字之类的游戏?”

    彭子超说:“梁书记说对了一半。我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所谓通灵之说是夸大其词、以讹传讹。我这半瓶子水被外人晃荡得厉害,连我自己都不敢认同了。其实说得准确一点。我不过是在预测未来方面略有心得而已。平日里几个好友闲着无事,忍不住拿出来显摆一番,偶尔让我说中了,博得几声喝采。就这么一来二去,有人便以为我有通灵法术,真让人啼笑皆非!”

    梁一民微笑道:“彭先生说得实在,毫无矫揉造作、哗众取宠之意。看来以前我对先生的印象有些偏颇。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原本以为彭先生不是读书人,现在看来。是个满腹经纶的高人!”

    贾富贵说:“是啊,我早就知道彭先生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不会玩虚假花样。依我看,大师是不是虚名无所谓,一肚子学问才是真家伙。彭先生何不在此倒一点墨水出来。也好让我们几个长点见识?”

    彭子超说:“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各位也都清楚,这几年风水、相术之类活动逐渐兴起,相关书籍问世不少。基本上都与推测人的命运、气数、吉凶、祸福有关。有人说是迷信活动,无稽之谈;也有人说具有科学道理。信则灵。更多的人则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贾富贵属于“信则灵”,对这类话题颇感兴趣。“彭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彭子超说:“先谈相术。古人认为,人们的富贵贫贱、吉凶祸福、死生寿夭皆由冥冥之中非人类能控制的神秘力量所决定,即命运。所以古人常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古人信奉命运,相术就应运而生。相术的理论基础是阴阳五行学说。认为世界由木、火、土、金、水五种物质组成,相互作用有生有克,生是促进,克是抑制。生生克克周而复始,达成自然界的生态平衡。

    相术即是把人当作自然界的一个存在,以五行和天干地支、年月日时的确定、变化为依据,推测人生吉凶祸福的一门学问。

    风水则认为住宅或坟地周围的风向水流等形势,能招致住者或葬者一家祸福。”

    贾富贵和华中仕听得津津有味。他俩在前些日子就听过彭大师的训导,对自己的前途充满自信。

    邹立伯平日闲得无聊,也请人算过几次命,还和算命先生讨论过面相术。此刻,他仔细观察彭子超的面容,居然发现许多有趣的地方。

    彭先生的两道眉毛宽广秀长,眉中有白毫;印堂平阔明润;眼长而深、黑如点漆,灼然有光;鼻子端正耸直、形如悬胆;双耳颜色鲜艳、轮廓园满;口生得端正厚实,棱角分明。种种特征都符合算命先生所推崇的上乘面相,足以说明此人聪明、富贵、性情刚烈、前程远大、寿命极长。邹立伯心中叹服:难怪江南地方的有识人士对他趋之若鹜,有一副慈眉善目好面相和高大魁梧的好身板就已让人羡慕,何况他还身怀通灵绝技!

    彭子超似乎看穿了邹立伯的心思,微微一笑。“有人总以为我身怀异术,通晓今世、洞察未来,其实不过是把相术、风水之精华,佛家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生死轮回、因果报应之精髓融会贯通、举一反三,终于学以致用,颇有心得,用这种自成一体的独特方法预测人生大事,虽不能百分之百,也有六、七成命中,足够亲朋好友闲谈时聊博一笑了。”

    贾富贵、华中仕已经彻底信服彭子超,把他当成财神爷,指望他带来滚滚财源。他们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古道今、交谈甚欢。诸如算命先生的开山鼻祖是春秋战国时期郑人姑布子卿;早在先秦就有相宅活动,既相活人居所,又相死人墓地。近年来,许多学者把风水和科学理论联系起来,认为它是一种传统文化现象,民间择吉避凶的学问。不可简单地把风水看成迷信活动。真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邹立伯也不时插科打诨,把以前从算命先生口中听来的趣闻拿出来显摆。

    梁一民始终静坐一旁吃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对彭子超的每一句话都没放过。不知为什么。梁一民对彭子超的出现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他思索许久,终于悟出这种不安来自于彭子超的四句使他心惊肉跳的赠诗。

    彭子超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倘若他不知我们底细,不是有备而来,又怎能随口说出这些故弄玄虚却句句似有所指的话来?难道他果真如贾富贵所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今博古,未卜先知?

    梁一民觉得自已的背脊一阵阵发凉,堂堂市委领导居然被人象脱光了衣服一般,*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任何*可言,这个彭子超太可怕了!

    彭子超一面悠然自得地闲扯,一面不时打量梁一民,仿佛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品,眼里时时透露出瞬间即逝的异样光彩。

    梁一民四兄弟和彭子超的种种神态变化被静坐一旁的邵国梁尽收眼底。今天的场面太有意思了,叔叔伯伯们的表现看似平淡又似乎很奇怪。在邵国梁看来,彭子超不过是做足了功课,故弄玄虚而已。问题在于叔叔伯伯们的反应各异,每个人似乎都在刻意隐藏着什么。或许在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秘密。但谁也不愿旧事重提,更不愿让让外人所知,而这个彭子超却似乎什么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邵国梁对彭子超的感受是好奇,而梁一民却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当晚,梁一民便去拜访他的老上级、前任副书记戈泽其。

    戈泽其在市委工作时,梁一民是经济技术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在招商引资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为三江市经济建设作出了贡献。如今和戈泽其的进出口公司合作的梅先生就是梁一民牵的线。

    戈泽其在卸任前力荐梁一民进市委领导班子,得到一致认同,顺利通过党代会选举。对于戈泽其的知遇之恩,梁一民时刻不忘。有时碰到难题,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向老领导请教、释疑。

    梁一民开门见山提出对彭子超的疑惑,戈泽其起初的表情是不以为然,听到后来便呵呵地笑。待梁一民说完以后,戈泽其郑重其事地凝神思索,过了好一会才正色道:“彭子超这个人我也见过,是梅新洲介绍认识的。他的外甥女就是我们公司的财务经理阮明珠,在市委工作时她是我的秘书。我对彭子超的印象一般,说不上是好是坏。梅先生对他很推崇,说江南水产养殖公司之所以发展得如此迅速,借助于彭子超的精准预测。从表面上看起来,他的为人谦和、低调,不象其他有的所谓大师那么张牙舞爪。不过,我的看法是小梁不必把他当一回事。

    改革开放以来,有些人以民俗文化的名义出版了许多有关节俗禁忌、相术测字、阴阳风水之类著作,彭子超之类‘大师’也就应运而生。他们迎合部分民众的某种特殊心理,用似是而非、无从求证的‘玄想’和‘信则灵’、‘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之类模棱两可的语言,从心甘情愿的听众口袋里掏钱。对此社会现象,我个人的态度是一笑了之而已!”

    梁一民细细品味老领导的意思,又联想起彭子超的一言一行,似乎确实没有多少特别的地方,充其量是这个貌似低调的“大师”为讨好三江“四杰”做足了功课而已,不值得自己“草木皆兵” 。想到这儿,梁一民觉得心中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