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堪回首

笑而语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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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虾,手来抓,指甲坏了不管它。当一个个鲜红油亮的小龙虾在盆子里泛着光时,张小蓝的视线就再也没能挪开了。他毫无意识的身体前倾,小嘴微张,带着一次性手套的爪子蓄势待发。是的,他在等,他要等包子一声令下才可以动手,因为出门前英俊对他说了一句话:“你的形象就代表我们大419的形象。”这是一句多么瘆人的话,张小蓝克制了再克制,坚持了又坚持,他不能给英俊丢脸。好在包子通情达理,几个凉菜一上完他就招呼大家不要气。

    张小蓝当然不气,他的舌头一沾上那股麻辣味就高兴的忘乎所以,连水都顾不上喝。郝英俊也没讲气,他慢条斯理的剥着虾,从容而优雅。最讲气的就是温怡温大小姐了,要不是刘正园耐心细致的劝着哄着,她连筷子都不想舀。

    刘正园看着饭桌上这么个情况,心里微微发苦。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从郝英俊提出建议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刘正园挑了一只个头比较大的小龙虾,仔细剔除了外壳,把雪白的虾尾放在温怡的碗里。“小美人,你就行行好吧。”

    这句话就像粘了蜜裹了糖一样甜到了温怡的心里,她难得的真正羞红了脸,轻轻巧巧的把虾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恩,好吃。”她看着刘正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想吃一个。”

    温怡虽然蛮横了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喜欢着别人也渴望被那个人喜欢的小姑娘。她幸福的吃着一个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龙虾,渐渐的加入了大家的谈话。

    一顿饭下来,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也就那样吧。起码大家都吃饱了,张小蓝吃撑了。进了北门两批人马分道扬镳,这次会面也就结束了。

    夜幕下的a大少了丝喧嚣,多了份祥和,两边的路灯闪着暗淡的光,除了把人影拉的老长外,谁也看不清谁。

    “小蓝儿,现在你想说什么就大胆的说吧。”在张小蓝扭头看了郝英俊好几眼还保持着沉默时,郝英俊严肃认真的开了个头。

    其实张小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的事他自己的都还没理清,又怎么好管别人的闲事。但是英俊不是别人,虽然包子对自己也很好,可他就是不能真心诚意的祝福包子,因为这样英俊会不开心。他犹豫了片刻,决定找个比较浅的问题入手。

    “英俊,难道你也喜欢男人?”

    “哈哈。”郝英俊笑着说:“我从高中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

    “不是吧。”张小蓝震惊了,他哆嗦着扯着郝英俊的衣服,申请道:“英俊哥,你慢点走,我跟不上。”

    “瞧你这点出息。”郝英俊领着张小蓝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一圈又一圈奔跑的胖子。

    不知道是灯光太怀旧,还是那个胖子跑的太吃力,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郝英俊缓缓的开口说起了那些他曾经试图忘记,又确实发生并且印象深刻的事。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也许我是天生就喜欢男人,也许只是因为让我性向正常的女人还没出现。呵呵,哪里来那么多也许。反正现在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当然我曾经喜欢的也是一个男人。高中的时候上网加了一个gay群,认识了一个同城的男人,还是个大学生。”

    “真棒啊,大学生。”嘲讽隐藏在眼底,被黑夜遮的严严实实。郝英俊的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冻得牙关也跟着打颤:“我们在网上聊得很嗨,他不管说什么话,都那么合我的心意。现在想想,我不见得有多喜欢他,只是因为我太寂寞了。我的性向让一场正常的恋爱对我来说都是奢侈,我也很难得认识gay。那时候,我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呵呵,真他大爷的不敢相信爱。”

    郝英俊整个人都像抽离了一般,灵魂飘到了那年暑假,而他自己只是机械的复述:“我们终于见面了,逛街,看电影,打电玩,做正常情侣该做的事情,一直玩到很晚。他在没有路灯的巷子口吻了我,把我骗到了一个有点远的地方开了房。尽管有些忐忑不安,我还是跟着他进去了,我跟我妈打电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跟着他进去了。”

    “我以为我喜欢的男人至少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他连小人都不算,因为他根本不是人。”郝英俊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哀怨,没有愤怒,只是简单的在叙述一个事实:“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准备好跟任何一个男人发生关系。我是认识了包子以后才开始看gv的,但是那时候那个房间里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然后我就被了,哈哈,哥长这么大,那天就一次性玩了全套。不管我怎么哭喊,哀求,都不能阻止下身撕裂的疼痛感。他们折磨了我很久,我不记得自己晕了多少次然后痛着醒过来,当我意识清醒,骨头像在醋里泡了几年一样酸软时,房间里只剩下肮脏的床单和不堪的我了,床上的血和白色的液体丑陋的混在一起,我的身体里还留着不知道是谁的体液。那个龌龊的房间夺走了太多我对于第一次的憧憬,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留给我爱的人,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交出自己,可是现在我没有那个资格了。还好,包子也不要我了,包子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要我。”

    郝英俊说完这一大段话的时候,眼角连一点水渍都没有,可是张小蓝哭了。这是张小蓝哭的最伤心的一次,他抽抽搭搭的问郝英俊:“那……那些畜生,后来受到惩罚了吗?”

    郝英俊看了张小蓝一眼,伸手蘀他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小蓝儿,你真单纯。这个世界不是做了坏事就会受到惩罚的。这事发生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只是不敢相信爱情了,起码不相信这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伤害过别人,每次谈到他们对我从喜欢变成爱的时候我就会甩了他们,不过我受到了惩罚。老天用包子惩罚了我。”郝英俊看着自己湿完了的手背和张小蓝源源不断的泪水苦笑道:“你看我现在能这么轻松的说出来,你怎么还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