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番外短篇〔1〕

玉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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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和下一章,是那天抽疯,发了不显示,发重复了,但又删除不掉,为了不影响大家阅读的连续性,我就改成两个短篇。

    这些短篇都是我刊登在各大杂志的,原来只有奇门群里的读者才能看到,发到这里算是福利,不喜欢看短篇的可以直接跳至第51章。

    今古奇闻之山鬼

    文:玉柒

    一:

    王家集原来不是集镇,只是地处要道,前湖后山,南来北往必须经过王家集,四邻八乡的村庄又多,慢慢的人气就聚了起来,形成了集市。

    王家集有两个名人,一个是杀猪的王铁柱,这家伙长的五大三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生有三个儿子,王龙、王虎、王豹,个个都随王铁柱,雄壮魁伟,王铁柱有这三个儿子,横行王家集,无人敢惹。

    另一个是算命的王铁嘴,传说这人天生阴阳眼,能辨鬼神、分阴阳、观星看云、趋吉避凶,一张铁口神断,从无失言,许多外地富商都不远千里驾车前来,许以重金,求王铁嘴指点迷津,在当地更是信徒众多。

    这两人要算起来还是同宗兄弟,王铁嘴排二,王铁柱排四,年轻的时候很是交好,后来王铁柱和邻村一李姓女子相好,还请王铁嘴帮忙把关,谁知王铁嘴一看,坚决反对,说那女子面相无福,身形单瘦,发枯眉稀,凹眼薄唇,行走无方,手足无形,必是刻薄之人,而且克子克夫,断然不可娶之为妻。

    王铁柱当时和那女子正打的火热,哪里肯听,没要多久,就将那女子娶进了家门,成了夫妻。

    王铁嘴一看木已成舟,无奈之下,只好指点王铁柱干了杀猪的营生,说是杀猪的每天杀生,双手血腥,煞气极重,可以克制住王李氏的刑克之命,不至于被王李氏克去了性命。

    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王李氏的耳中,这婆娘着实刻薄,从此之后,只要见到王铁嘴就是冷嘲热讽,枕边风更是吹个不停,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能,时间一久,王铁柱和王铁嘴两个人就有了隔阂。

    一年之后,王铁柱的大儿子王龙出生了,满月酒那天,王铁嘴也去了,看了一眼孩子,就把王铁柱拉了出去,说这孩子天生命薄,活不过二十岁,叫他早有心理准备。这可把王铁柱气坏了,人家孩子刚出生,他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再好的交情也会不痛快,当场王铁柱就翻了脸,将王铁嘴赶了出去,从此之后,两人不再来往。

    王李氏的肚皮挺争气,接连又生了两个儿子,王铁柱杀猪的生意也日渐红火,随着三个儿子日渐长大,势力渐大。但王铁嘴的信徒也越来越多,声誉日隆,虽然王李氏多方挑拨,两人由于都互有顾忌,又念着旧情,倒也相安无事。

    二:

    转眼间,一十九年过去了,王龙已经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王虎和王豹也体态彪悍,王李氏就琢磨着再盖几间房,留给三个儿子娶媳妇用。

    但王铁柱是独子,上辈并没有传下来多少房基地,要买房基地可是一大笔开销,以王李氏那吝啬的性格,如何舍得花这笔钱,一来二去,就把主意打到了老王家的宗祠地上去了。

    王姓在王家集是个大姓,宗祠可占地不小,足够王家三个儿子每人盖三间房的。可按理说把宗祠地占为己有,那是犯了祖宗家法的,王铁柱本不想听婆娘的这种馊主意。但宗祠早已破败不堪,有等于无,加上改革开放后,宗祠早就失去了原先的功效,在族人心目中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一想到可以省下一大笔房基地钱,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答应了。

    当下王李氏给所有王姓家族的人都送了点便宜,这家一条猪腿,那家半扇排骨的,算是通融了关系。族人们本就不敢得罪王铁柱,宗祠也早就荒芜,又得了便宜,也乐得卖个顺水人情,家家主事的都点了头。

    惟独王铁嘴,非但不同意,还带头反对,说宗祠虽然破败,但那是供奉王姓一脉祖宗安息的地方,拆了宗祠,已经惊动了祖先,失去了祖宗的僻护,再占为己用,只怕祖宗发起怒来,轻则灭王铁柱一门,重则绝了王姓一脉的福荫。

    这下无异于火上浇油,尤其是王李氏,本来就有心结,再加上性格向来泼悍,这次为占宗祠之地,已经勉为其难的向王铁嘴低了头,担心王铁嘴不会同意,还特地送了最重的礼去,却被王铁嘴这么一说,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

    当天上午,王李氏就带着三个儿子上了王铁嘴的门,堵着门、卡着腰,口角冒沫的骂了起来,一直从早晨骂到中午,回家吃了饭后,又回来继续跳着脚骂。本来王铁嘴不屑与一婆娘计较,但这样一天骂下来,脸上也觉得挂不住了,当天晚上,就去找了王铁柱。

    这王铁柱也正憋着气,两个昔日的好兄弟,三言两语没合到一起去,竟然动上了手,王铁嘴哪里是王铁柱的对手,吃了好一顿打,足足躺了好几天没下得了床。

    这样一来,王铁柱气焰更胜,王姓族人之中,原先就算有不怎么同意的,也不敢说话了。王铁柱在王李氏的怂恿下,请了一班工匠,擅自将宗祠给拆了,就在宗祠原位上,圈出了九间房的面积,开始打起地基来。

    三:

    地基打了两天,出事了,一个工匠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脚给铲了,那铲子多锋利啊!一铲子下去,脚掌都切掉了一半,当下就疼得抽了过去。其余工匠七手八脚的给送到了医院,王铁柱忙前忙后的花了不少钱,才保住了那工匠的一只脚不至于残废。

    好在都是乡里乡亲的,那工匠也没追究,王铁柱给了一笔医药费后,也就算了。工地上出事故,对工匠们来说也正常,大家也没怎么在意,第二天,就又正常开工了。

    但当天中午,晴天白日的,工匠们正挖着地基,地面忽然刮起了一阵旋风,几乎是所有的工匠,一刹那之间全都迷了眼,越揉越疼,片刻之间,个个双眼通红,见风流泪,哪里还干得了活,无奈之下,只好休息了半天。

    隔天一开工,一个工匠一镐下去,“铛”的一声,硬生生将虎口都震裂了,地面愣是一个白点都没有,工匠们这下终于意识到出问题了,急忙将事情告诉了工头。工头也是个老历练,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急忙跑去找了王铁柱来,将事情网了一遍。

    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家,估计也就这么算了,偏偏这王铁柱是个浑人,一听此事,顿时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抄了把杀猪刀,一直奔到宗祠地前,指天划地的大骂了起来。

    王铁柱胡乱骂了一通,上前两步,用手中杀猪刀对着地面就是一刀,说也奇怪,原先坚硬到镐头都钉不下去的地面,这一刀却轻易扎了进去,直至刀柄。

    这一刀扎的,使王铁柱胆子更壮了起来,伸手从旁边工匠手中接过镐来,轮圆了膀子就是几下,刨起了一小堆夯土来。旁边工匠见了,纷纷议论,原来只知道鬼怕恶人,看来这祖宗也怕恶子孙啊!

    王铁柱却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撒起了性子,手中铁镐上下翻飞,片刻之间,已经刨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这才收了手,发了一圈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蹲在一旁,抽起烟来。

    工匠们一见,主人家都不忌讳了,自己一拿钱做事的还怕什么,也不好意思闲着了,纷纷拿起工具,铲起土来。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刚才王铁柱刨起的那个土坑里的散土就被铲了个干净,露出底下的一片青石板来。开始大家也没在意,顺着青石板四周挖了下去,找个缝隙将石板给撬了起来。谁知道石板一撬起来,全都大吃了一惊,石板下面竟然还有口一米见方的石缸,这块青石板,只不过是这口石缸的盖子。

    更为奇特的是,这石缸里面还有一缸清水,水里游着一条青色鲤鱼,约有半尺来长,在石缸之中游得甚是欢畅。

    众人大奇,有石缸在地下倒不稀奇,之前很多人家打地基的时候,没有材料就直接把一些石质物体填充进去。但石缸之内还有一条鲜活的鲤鱼就太离奇了,王家宗祠建成的年代,少说也应该有个一百多年了,地面的土层也没见有新翻动的痕迹,那这条鲤鱼在地下的一百多年里,是靠什么活着的?这就想不通了。

    蹲在一旁抽烟的王铁柱和工头也围了过来,一见之下,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全都愣住了。就在这时,那条鲤鱼却忽然停止了游动,先是静静的停在水中,一动不动,紧接着缓缓翻起了肚皮,飘到了水面之上。

    工头毕竟见过些世面,一见这情况,马上把王铁柱拖到了一边,沉声道:“这石缸藏鱼,看起来有点蹊跷,只怕有些不妙,依我见,你还是去向铁嘴兄弟认个罪,求他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都是本家兄弟,小打小闹也不会记恨,相信铁嘴兄弟会来的。”

    王铁柱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事没有个说道,工匠们怕是难以安心干活了,当下点了点头,转身向王铁嘴家奔去。

    四:

    王铁柱一进王铁嘴家,迎面就看见王铁嘴正头缠纱布坐在藤椅上,一条手臂上还绑了绷带,念及旧情,心头顿时羞愧大起,转身就走。却不料王铁嘴眼尖,一见王铁柱身影,就喝道:“进来吧!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虽然我们闹了点意见,但你毕竟是我同族兄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王铁柱无奈转身,走到王铁嘴面前,先认了个错,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王铁嘴一听,顿时大惊而起,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了,边向外走边说道:“走!快走!快带我去看看。”

    此时王铁柱家挖地基挖出石缸藏鱼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开来,两人疾步走到宗祠地时,已经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乡亲,王铁嘴分开众人,到近前一看,顿时双目发直,面如土色,嘴角抽搐个不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王铁嘴才回过魂来,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王铁柱的手腕,拉着就走,留下一众乡亲在那里猜疑纷纷。

    王铁嘴拉着王铁柱一路小跑,片刻奔回家中,一进房屋,王铁嘴直奔网柜上面取下一个铁匣子,铁匣子上还上了把小锁,取出钥匙来打开,从里面拿出本线装本,蓝色封面上用正楷书写四个字---王氏宗谱。

    王铁嘴急忙翻开族谱,第一页用蝇头小楷记着王氏一脉的起源,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姓名排列,翻到最后一页,却是一副画,画有上中下三层,上面一层画着几间房屋,房屋里供满了牌位,看模样分明是王氏宗祠;中间一层画了一片湖泊,湖内游弋着一条青色巨龙;最下面一层却是一个洞穴,洞穴内困了一只恶鬼,这恶鬼头生双瘤,面色铁青,目若铜铃,唇似血盆,四臂齐舞,状甚愤怒。

    看到这里,王铁嘴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完了,完了……”王铁柱一见他这副模样,急忙接过族谱,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忙问道:“这到底咋回事啊?你倒是给说道说道啊!”

    王铁嘴嘴角抽动了一下,长叹一声道:“这本族谱,在我手里已经有些年头了,原先我也一直不懂最后一页这副画是什么意思,但隐约猜到有些不妥,所以你要用宗祠地做宅基地时,我坚决的反对。今天,一切终于明白了,不过,明白的太晚了。”

    说到这里,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王铁柱,继续说道:“我们的祖辈,本是山东一响马,手下颇有些有能耐的兄弟,因为得罪了当地一官员,被官兵围剿,无奈之下才带着一帮兄弟逃亡至此,见此地山青水秀,就在当地落了户,开枝散叶,一脉传承至今。”

    “所以,我们王姓一族的墓葬之法,有很多都是传承了山东的墓葬术,其中的石缸葬鱼,就是典型的例子。石缸葬鱼,原本是在墓葬之时,在棺木之下放一石缸,缸内放三条鲤鱼,一青一红一金,青鲤属阴,红鲤寓阳,青红二色寓意阴阳调和,金鲤可化龙,寓意先人乘龙飞升,本是个讨吉利的作法。”

    “但在我们王家宗祠地下发现的石缸葬鱼,却只有一条青色鲤鱼,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孤阳不长,单阴滋邪,青鲤在很多地方都会被寓意成青龙,龙族一脉,金龙、白龙都是正神位,行云布雨,福泽民间,青龙、黑龙、红龙都是邪龙。”

    “按理说,在宗祠地下是不应该用这石缸葬鱼之法的,就算用,也应该放金鲤、白鲤或者青红金三色鲤鱼,放一条青鲤,注定王氏这一脉只出歪门邪道之徒,没有哪一家先人会这么做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一直对这副图画抱有怀疑态度,不过今日之事证实了,祖宗先人这么做,确实是不得己的苦衷。”

    王铁柱哪里懂得这些,听的一头雾水,急忙问道:“你就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绕来绕去的,我脑袋都大了。”

    王铁嘴一指图画上的那只恶鬼道:“山有山神,河有河伯,同样的道理,山亦有山鬼,河亦有河妖,山神河伯僻护百姓,山鬼河妖却荼毒生灵,我们王家集背山面湖,数十年来,却从无风波,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山鬼被我们老祖先用青龙镇压在宗祠之下。”

    “青龙虽然是邪龙,但毕竟是龙族,本性最喜欢吞食鬼怪,所以往往会被百姓用来镇邪驱煞。但镇邪的青龙,却不能和红龙同穴,不然阴阳双修,就会失去了青龙的凶性,更不能放金龙,正邪不两立,同穴必相争,这就是我们老祖先为什么情愿我们王氏一脉只出歪门邪道人才,也不愿意放三色鲤鱼的原因,毕竟,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王铁柱这时总算听明白了一些,他一浑人,哪会相信这些,只当是王铁嘴故意危言耸听,吓唬他放弃宗祠地而已,当下“哈哈”大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挖出来的那条青色鲤鱼,就是我们老祖先埋在地下镇压山鬼的青龙?现在青龙死了,山鬼就要出来害人了?你我虽然闹了点不愉快,可毕竟是同族兄弟,何必拿这些神仙鬼怪的来吓唬我!别说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山鬼河妖,就算真有,你真的以为一条小小的鲤鱼就能镇得住?”

    王铁嘴心下大急,急忙喊道:“兄弟,现在还有得救,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多一个星期,少则三天,你家必会损丁伤命啊!就算你杀猪为生,一身血腥气,只怕也难逃残废。”

    王铁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将族谱一丢道:“好!就等三天,我倒想看看,这山鬼如何来取我性命,三天过后,如果我一家老小没什么事,宗祠地之事,你就别在多嘴了。”说完摔门而去。

    五:

    王铁柱回了工地,真的让工匠们休息三天,按例来说,休息这三天,工匠们是没有工钱的,王铁柱为了表示歉意,就留了大伙喝酒,让王李氏切了猪肉,又让王龙王虎去镇上买酒,自己则陪着工匠们闲聊。

    不一会,王李氏菜饭做好,就等两个儿子买酒回来开席了,从王铁柱家到集市,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等了个把小时,也没见王龙和王虎把酒买回来。

    王铁柱心头本就不痛快,这下更是冒火,抽根藤条就往外走,刚到门口,正好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来人一见王铁柱,带着哭腔就喊上了:“叔,你快去看看吧!王龙和王虎淹死在前面湖里了。”

    此言一出,顿时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王铁柱愣了五秒,才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眼前一黑,身子一挺,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

    等王铁柱醒来,王龙王虎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回来,兄弟两面色铁青,腹涨如鼓,一并排的躺在院子里,像极了那条翻着肚皮的青鲤。

    王李氏已经哭瘫在地上了,一手抓着一个儿子的胳膊,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肯松手,王豹站在一边抽泣不止。王铁柱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老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够悲痛的了,何况一送就是两个。

    就在这时,王铁嘴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一进门就懊恼道:“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我知道要出事,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啊!”

    王李氏一见王铁嘴,疯了一样往上扑,口中胡乱喊道:“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是你诅咒他活不过二十岁的,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众乡亲急忙拉住了王李氏,王铁嘴略显尴尬,转头对王铁柱道:“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那块宗祠地绝对不能用啊!那口石缸还在,还有办法解救,一旦石缸被打碎,放了山鬼出来,不但你一家都难逃厄运,全镇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啊!”

    王铁柱一听顿时大怒,冷着脸道:“什么神鬼妖怪的,你是来说笑话的吗?我两个儿子就这么白死了?我还告诉你,就算我们一家死绝了,那块宅基地我也是要定了。”

    说完随手摸起铁镐,不顾众人劝阻,一路来到宗祠地前,找到那口石缸,举起手中铁镐,对着石缸就是几下,将石缸砸的四分五裂。石缸一碎,露出底下一黑漆漆的洞口来,洞口不大,但却深不见底。

    王铁嘴一见,长叹一声,面色黯然,不再有任何言语,转身回家去了。王铁柱连损两子,心头悲愤,哪里顾得了别人劝阻,将一股怨气都付在了手中铁镐上,轮起铁镐,上下翻飞,片刻之间,将那洞口刨了个乱七八糟,才停下手来,将手中铁镐往地上重重一顿,低头抹汗。

    这一顿之下,正好砸在地面碎石上,“砰”的一声,一块碎石****而起,王铁柱这一低头抹汗,碎石正射中王铁柱的眼睛,只听“哎呀”一声惨叫,王铁柱单手捂眼,鲜血已经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一直跟在旁边的王豹,一见王铁柱受了伤,急忙上前查看,却不料急中出错,一脚踩在碎石上,脚下一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脑袋迎面撞在了地上的铁镐尖端上,“噗嗤”一声,对穿而过,四肢一阵抽搐,眼见不得活了。

    众乡亲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爷儿俩送到医院,等王李氏嚎啕着赶到时,王豹早已经断了气,至于王铁柱,一只眼睛废了,在得知王豹也死亡了的确信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嘴里不停的念叨:“山鬼……山鬼……”

    六:

    第二天,王铁嘴一家忽然搬离了王家集,到距离王家集十多里路的一个小乡村上定居了下来,临走的时候,王铁嘴告诉众乡亲,王家集不能再住人了,青龙死,山鬼出,再住下去,不死即伤。

    但众乡亲都在王家集居住了这么久,哪里肯轻易舍弃家园,没有一个愿意搬离王家集的。

    与此同时,王李氏不知听了谁的怂恿,将王铁嘴告到了派出所,告王铁嘴为了争夺宗祠地所属,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害残了自己的老公。人命关天,何况还是三条人命,警察迅速进行了调查,对王铁嘴也进行了看管审讯。

    过了几天,王铁嘴被罚了三千块钱,放了出来。警察公布了结果,说经过严格的核查,这一切都属于偶发事件,王铁柱一家三子命案与王铁嘴无关。但王铁嘴散布封建迷信思想,危言耸听,蛊惑人心,处以三千元罚款,以示警戒。

    王家宗祠地下所挖出来的石缸藏鱼和石缸下的地洞,因为王姓一脉先祖是山东响马流窜过来的,很有可能是王姓先祖藏匿抢掠所得的财物所挖,经探查,地洞内空无一物,上置石缸,只是用来标识位置而已。

    王铁嘴被罚了钱后,对此事也闭口不谈,但坚决不肯搬回王家集居住,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

    但奇怪的是,从此之后,王家集就不再安宁了,不是东家招了灾,就是西家招了祸,离奇事情越来越多,很多人家都搬离了王家集,王家集逐渐破落,三五年后,竟然成了一处荒村。

    至于山鬼的说法,由于王铁嘴闭口不谈,也就再也无从知晓其真实原委了,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完)的青龙?现在青龙死了,山鬼就要出来害人了?你我虽然闹了点不愉快,可毕竟是同族兄弟,何必拿这些神仙鬼怪的来吓唬我!别说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山鬼河妖,就算真有,你真的以为一条小小的鲤鱼就能镇得住?”

    王铁嘴心下大急,急忙喊道:“兄弟,现在还有得救,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多一个星期,少则三天,你家必会损丁伤命啊!就算你杀猪为生,一身血腥气,只怕也难逃残废。”

    王铁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将族谱一丢道:“好!就等三天,我倒想看看,这山鬼如何来取我性命,三天过后,如果我一家老小没什么事,宗祠地之事,你就别在多嘴了。”说完摔门而去。

    五:

    王铁柱回了工地,真的让工匠们休息三天,按例来说,休息这三天,工匠们是没有工钱的,王铁柱为了表示歉意,就留了大伙喝酒,让王李氏切了猪肉,又让王龙王虎去镇上买酒,自己则陪着工匠们闲聊。

    不一会,王李氏菜饭做好,就等两个儿子买酒回来开席了,从王铁柱家到集市,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等了个把小时,也没见王龙和王虎把酒买回来。

    王铁柱心头本就不痛快,这下更是冒火,抽根藤条就往外走,刚到门口,正好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来人一见王铁柱,带着哭腔就喊上了:“叔,你快去看看吧!王龙和王虎淹死在前面湖里了。”

    此言一出,顿时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王铁柱愣了五秒,才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眼前一黑,身子一挺,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

    等王铁柱醒来,王龙王虎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回来,兄弟两面色铁青,腹涨如鼓,一并排的躺在院子里,像极了那条翻着肚皮的青鲤。

    王李氏已经哭瘫在地上了,一手抓着一个儿子的胳膊,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肯松手,王豹站在一边抽泣不止。王铁柱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儿子,老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够悲痛的了,何况一送就是两个。

    就在这时,王铁嘴也听到消息赶来了,一进门就懊恼道:“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我知道要出事,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啊!”

    王李氏一见王铁嘴,疯了一样往上扑,口中胡乱喊道:“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是你诅咒他活不过二十岁的,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众乡亲急忙拉住了王李氏,王铁嘴略显尴尬,转头对王铁柱道:“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那块宗祠地绝对不能用啊!那口石缸还在,还有办法解救,一旦石缸被打碎,放了山鬼出来,不但你一家都难逃厄运,全镇人恐怕都会受到牵连啊!”

    王铁柱一听顿时大怒,冷着脸道:“什么神鬼妖怪的,你是来说笑话的吗?我两个儿子就这么白死了?我还告诉你,就算我们一家死绝了,那块宅基地我也是要定了。”

    说完随手摸起铁镐,不顾众人劝阻,一路来到宗祠地前,找到那口石缸,举起手中铁镐,对着石缸就是几下,将石缸砸的四分五裂。石缸一碎,露出底下一黑漆漆的洞口来,洞口不大,但却深不见底。

    王铁嘴一见,长叹一声,面色黯然,不再有任何言语,转身回家去了。王铁柱连损两子,心头悲愤,哪里顾得了别人劝阻,将一股怨气都付在了手中铁镐上,轮起铁镐,上下翻飞,片刻之间,将那洞口刨了个乱七八糟,才停下手来,将手中铁镐往地上重重一顿,低头抹汗。

    这一顿之下,正好砸在地面碎石上,“砰”的一声,一块碎石****而起,王铁柱这一低头抹汗,碎石正射中王铁柱的眼睛,只听“哎呀”一声惨叫,王铁柱单手捂眼,鲜血已经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一直跟在旁边的王豹,一见王铁柱受了伤,急忙上前查看,却不料急中出错,一脚踩在碎石上,脚下一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脑袋迎面撞在了地上的铁镐尖端上,“噗嗤”一声,对穿而过,四肢一阵抽搐,眼见不得活了。

    众乡亲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爷儿俩送到医院,等王李氏嚎啕着赶到时,王豹早已经断了气,至于王铁柱,一只眼睛废了,在得知王豹也死亡了的确信后,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嘴里不停的念叨:“山鬼……山鬼……”

    六:

    第二天,王铁嘴一家忽然搬离了王家集,到距离王家集十多里路的一个小乡村上定居了下来,临走的时候,王铁嘴告诉众乡亲,王家集不能再住人了,青龙死,山鬼出,再住下去,不死即伤。

    但众乡亲都在王家集居住了这么久,哪里肯轻易舍弃家园,没有一个愿意搬离王家集的。

    与此同时,王李氏不知听了谁的怂恿,将王铁嘴告到了派出所,告王铁嘴为了争夺宗祠地所属,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害残了自己的老公。人命关天,何况还是三条人命,警察迅速进行了调查,对王铁嘴也进行了看管审讯。

    过了几天,王铁嘴被罚了三千块钱,放了出来。警察公布了结果,说经过严格的核查,这一切都属于偶发事件,王铁柱一家三子命案与王铁嘴无关。但王铁嘴散布封建迷信思想,危言耸听,蛊惑人心,处以三千元罚款,以示警戒。

    王家宗祠地下所挖出来的石缸藏鱼和石缸下的地洞,因为王姓一脉先祖是山东响马流窜过来的,很有可能是王姓先祖藏匿抢掠所得的财物所挖,经探查,地洞内空无一物,上置石缸,只是用来标识位置而已。

    王铁嘴被罚了钱后,对此事也闭口不谈,但坚决不肯搬回王家集居住,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

    但奇怪的是,从此之后,王家集就不再安宁了,不是东家招了灾,就是西家招了祸,离奇事情越来越多,很多人家都搬离了王家集,王家集逐渐破落,三五年后,竟然成了一处荒村。

    至于山鬼的说法,由于王铁嘴闭口不谈,也就再也无从知晓其真实原委了,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