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不灭尔等不罢休

无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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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乔新奉旨前往平定朵甘思宣慰司的叛乱和天全六番招讨司、黎州安抚司、麻儿臣安抚司、芒儿者安抚司四处的骚乱,慕轩向他提供的平乱人选是四川行都司辖下的盐井卫卫指挥使马莫臣。

    何乔新到四川行都司一了解情况,暗中吃了一惊,这个盐井卫指挥使马莫臣原来是本朝初年归附的土官马喇的后人,盐井卫世代由马家驻守,马家的历任卫指挥使脾气都不太好,但一向忠于朝廷,因此四川行都司也很少敢于过问盐井卫的事务。

    何乔新听慕轩的暗示,这马莫臣必定会全力以赴帮他平乱,就不顾行都司一众官员的劝阻,轻装简从,直奔盐井卫,马莫臣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到来,居然在卫所前五里之地迎接他,将他迎进了盐井卫。

    何乔新一路往卫所内部走,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后来终于明白了,盐井卫的布局、气氛、军士的斗志、气势,跟高山卫血狼军都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样子,这个地方跟方慕轩必定关系匪浅。

    马莫臣并没有丝毫遮瞒何乔新这位钦差的意思,他开门见山告诉何乔新:“莫臣已经接到方兄的传讯,全军上下整装待发,但凭钦差差遣!”

    何乔新直言想问:“马指挥使与方兄弟有何关联?”

    马莫臣憨厚的一笑,说:“莫臣与方兄乃是希望我大明富强、子民安康的志同道合者。”

    就凭这句话,何乔新觉得这个看上去五大三粗黑不溜秋又一脸憨厚的异族汉子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等马莫臣率领盐井卫军士跟着他前往平乱,他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了。

    盐井卫“游隼军”十之*都不是汉家儿郎,但何乔新丝毫不怀疑这些瘦小黝黑的异族汉子对朝廷的忠诚,仅仅是五天工夫,他们这五千儿郎居然就将黎州安抚司和天全六番招讨司两地的骚乱顺利平定,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而后,马莫臣整军直奔朵甘思宣慰司的叛军。

    叛军足有三万人马。但在马莫臣看来,这些完全就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所以,他非常熟练的将麾下五千人一分为三,“游隼军”单兵作战的能力不弱,而集团作战的能力更强,尤其善于夜战和山地战,他们设套、诱敌、合围。三步下来,加上时不时来次夜袭,有时甚至一夜搞两三次夜袭。把叛军搞得人仰马翻。昼夜不分,而后叛军开始不断的退却再退却,而“游隼军”就是利用这种时机不断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于是很快,叛军的主力就只剩下不到八千人,其他一些依附者一看大事不妙。顿时作鸟兽散。

    马莫臣一鼓作气,挥军追击残余叛军,很快就将整个朵甘思宣慰司收复,除了一些余孽四处流窜给其他卫所增加点立功的机会外,叛军基本被就地消灭了。前后不到半个月。

    何乔新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盐井卫“游隼军”的治军之严、士气之盛、战斗力之强、武器装备之精良。迄今为止,他何乔新觉得只有血狼军才能与之媲美,四川行都司麾下有这么强大战斗力的卫所,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何乔新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索性向马莫臣直言相询,马莫臣还是一如既往的憨憨一笑,说:“军士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扬名天下的,当然,只要朝廷需要,扬名天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何乔新苦笑,看样子,对眼前这个异族汉子而言,扬名天下还是大大的苦差事?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何乔新说什么也得让盐井卫“游隼军”成为天下人耳熟能详之精兵利卒。

    ——或许正是何乔新的这番好意,盐井卫的“游隼军”后来与高山卫“血狼军”、东胜卫“血狼飙”、昌国卫“海鳌军”等都成为大明“十大常胜军”的一份子。

    马莫臣用兵时的多谋善断何乔新司空见惯了,但真正让他激赏不已的还是这个异族汉子的刚毅血性。

    就在朵甘思宣慰司基本平定的第三天,一队番邦使者路经朵甘思宣慰司,这队使者由缅甸掸族使者和满剌加国使者组成,两国使者都是带着宝物意图跟大明交好的,满剌加国的使者芒沙一口汉语相当流利,言谈举止也非常谦恭有礼,而且他居然还懂缅话,他说因为大明目前与安南交恶,他们不便再由安南入朝,只得借道缅甸,缅甸目前大部分地区都由掸族各土司邦控制,在缅甸境内,掸族人口仅次于缅族和克伦族,目前的势力如日中天,很多土司邦久慕大明繁华,就组织了使节团跟着芒沙他们一块来了。

    何乔新自然不会怠慢,派人将他们迎进驿馆好生招待,同时安排人手准备护送他们进京。

    可就在第二天上午,驿馆发生了一件事,掸族人这一次带来敬献给大明的宝物中有一块很大的石头,掸族人称之为圣石,这石头重达五百斤,一角已经被剖开,可以看到里面露出的翠绿之色,看来里面藏着很大的玉石。掸族使者非常在意这块石头,专门派了八个掸族勇士日夜轮班守着,可是,这么小心还是出事了,驿馆一个负责打扫客房的下人看见这么大的石头摆在房间里,很是好奇,趁人不注意上去摸了两把,结果被掸族使者百里丁发现了,他立即让侍卫把那个下人抓住,等发现这个下人脖子上挂着一个观音菩萨像时,他更是大发雷霆,说这个名叫阿连的下人侮辱了他们的圣石,不但将阿连痛打一顿,还逼着他跪在院子里向房里摆着的石头磕头谢罪,这下子把驿馆的其他下人激怒了,双方发生了冲突。好几个驿馆里的下人被打伤了,其中一个伤势还相当重。

    何乔新和马莫臣很快就闻讯赶来了,掸族使者百里丁对着何乔新疾言厉色,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何乔新看看一旁闻声赶来的芒沙,芒沙帮着翻译一下,何乔新他们才知道百里丁声称下人玷污了他们的圣石,一定要以亵渎者的鲜血才能洗清圣石所受的侮辱。

    “以鲜血洗清侮辱?”何乔新看看这个盛怒中的外族人。而后又看看一旁神色阴冷的马莫臣,点点头,说,“成全你!”

    芒沙脸露惊诧之色,之后将何乔新的话翻译给百里丁听,百里丁也是脸色一愕,而后面露喜色,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才要向手下下令处决那个胆大妄为的大明贱民。马莫臣却先一步向着自己身后的两名侍卫一挥手,指着百里丁说了两个字:“绑上!”

    百里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绳捆索绑成了个人肉粽子。百里丁身后那些掸族勇士惊诧一片。想要反抗,马莫臣带来的那些“游隼军”军士动作迅速,三两下就将他们一一制服。

    芒沙等人在一旁目瞪口呆,芒沙向着何乔新一个劲的躬身说:“何钦差息怒,何钦差息怒,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何乔新伸臂搀扶他,微笑着说:“贵使勿惊,贵国与我大明一向和睦相处,友好往来,本使自会安排车马尽早送贵使上京。”

    接着。他神情一变,看一眼满脸愤怒之色、兀自叫嚷挣扎不休的缅甸使者百里丁。说:“至于那些愚昧无知的化外小民,将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奉为至尊,甚至为了所谓的圣石而要剥夺大明子民生命的蠢物,不仅不值得尊重,而且不配再立足于我大明的国土之上!”

    芒沙神色惊惶,赶紧将这些话翻译给百里丁听,百里丁顿时没有了方才的气焰,面如死灰,嘴里一个劲的嘟囔嚷嚷着,满脸哀恳之色,这一次,不用芒沙翻译,大家都看得出这个吓破了胆的番邦使者是在求饶,何乔新却丝毫不为所动,向着马莫臣点点头,说:“行刑!”

    马莫臣毫不犹豫的向着侍卫一挥手,其中一个侍卫抽出腰间的佩刀,而另一个一脚蹬向百里丁的腿弯,将他按倒在地,一掌打掉他的帽子,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一提他的脑袋,而后,执刀的侍卫手中的刀自上而下砍落,“噗”一声,百里丁的人头应声而下,血光迸溅,鲜血溅了那两个侍卫一身,他们却连眼都没眨一下,两人一个拎着百里丁的人头,一个握着滴血的钢刀,向马莫臣躬身行军礼,齐声道:“禀将军,人犯已经就地正法!”

    马莫臣目光如刀的扫视一下那些脸色极差的缅甸勇士,声音冷若冰霜:“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要想跟我大明往来,就必须遵循我大明的律法,不要妄想到大明的国土上作威作福,否则,此人就是最好的示范!”

    芒沙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赶紧将马莫臣这些话翻译给那些缅甸人听,那些缅甸勇士个个面如土色,不由自主的点着脑袋,口中一叠声答应着,显然在说“是是是”,马莫臣看向何乔新,后者赞许的点首,而后对那些缅甸人说:“尔等即刻带上这石头回去,回禀尔等首领,若要遣使来朝,就得找寻懂得我大明礼仪之人,不要再找这等狂妄无知之辈;若要兴兵来犯,我大明将一战到底,不灭尔等誓不罢休!”

    那些缅甸人听完芒沙的翻译,又是一叠声的“是是是”,而后,在“游隼军”的虎视眈眈之下,他们仓皇的收拾东西,带着那块笨重的圣石灰溜溜的起程回国去了。

    何乔新将显然受了惊吓的满剌加使者芒沙一行请进驿馆,好言安慰,让底下人尽快安排送他们进京,而且告诉他们,为免缅甸人迁怒芒沙一行,等他们回满剌加时,他会奏请朝廷用昌国卫最新的战船送他们走水路回去,芒沙听得激动不已,连声称谢。

    平乱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麻儿臣安抚司和芒儿者安抚司两处的骚乱者虽然摄于朵甘思宣慰司的叛军败亡之速而望风投降了,但叛军之中居然有不少武林好手,他们三三两两闯过“游隼军”的封锁,向着龙安府、保宁府方向流窜,马莫臣不得不派一些人马尾随追击。

    这种时候,何乔新自然得动用钦差的权力,命令沿途卫所全力配合“游隼军”清剿叛军余孽,甚至为防这些余孽狗急跳墙,祸害邻境,他还特意让人告知陕西巡抚余子俊,让他做好应变措施。

    这一场追击战比之前的主力战还要曲折,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马莫臣显然是乐此不疲,他把这些当成了对“游隼军”最好的实战演练。

    也就是在这场猫和老鼠的追击战中,何乔新发现,那些叛军余孽原来跟攻袭夏侯世家的那些江湖人马是一路的,他们在保宁府一带胡钻乱闯一气,而后沿江而下,穿过顺庆府、重庆府,看样子准备进入湖广境内,而在彭山一带闹腾了个把月的江湖人马也几乎在同一时候横穿叙州府、泸州府,看样子也想往湖广退去。

    何乔新立即传令沿途卫所全力围歼,自己则亲自率领马莫臣的“游隼军”尾随追击。

    也正是在同一时刻,夏侯*正经历着有生以来最为窘迫、最为狼狈、最为失魂落魄的的逃亡之旅,他不知道,自己今年究竟犯了什么太岁,怎么会诸事不利,而且麻烦越来越大,仔细想想,好像一切都是从认识方慕轩开始的,莫非,那个方慕轩真的是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