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吾无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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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员外住在一个繁华古城——石板城,因着家境极其富裕,又想提升一下家族的地位,便捐了这么一个闲职。在这个小说里,员外就是挂名的小小官而已,甚至有人不把它当正经官员来看,却到底比没名号的要强上几分。

    这池员外得了这位子后,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相反,逢年过节还会开自己粮仓给予穷人接济,于是他虽然不做什么正务,却也有不错的名声。这回他受好友之邀到京城参加寿宴,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动用佚影门的暗卫。

    石板城距离佚影门的这座校场较近,场中弟子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从该处来,来往多了,也就比其它城镇更方便探听消息。时青从轶那里回来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文祈,到底是第一次出任务,或多或少不够底气,而文祈消息灵通,有他的话在,想必也能定心多几分。

    没两天,文祈便有消息了,他说:“池员外明面上只是一方富商,实际上交友颇多,不乏江湖名人。有一个当地小势力要求他献出自己所有家财,并要他搭线,令那几个江湖人加入他们。也不知道这小小一群混混哪里来的力量让池员外害怕,可能和他们的新老大有关,新老大是势力里一个小头目的儿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脾气大点。”

    时青道:“别的呢?”

    文祈摇头,“事儿太小,他们做得隐蔽,我又还没出师,一时半刻也探不到太多东西。暂时看来,就是普通的护送而已。”

    时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文祈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用那么客气。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太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句话,行事谨慎,早去早回,等着你领到饷银请我吃肉。”

    时青点了点头,弯了一下嘴角。

    翌日,时青背起简单的包袱,跟着轶离开了校场——五年来头一回。

    踏出厚重的石门,同样的天空却显得尤其湛蓝,空气透着几许清冷。同行的还有一家两兄弟,外号也简单,伯和仲。

    四人一离开大门就分散隐入了暗处,以极其迅捷的速度远离校场。从这里去往石板城还有一段距离,单用轻功太浪费体力,所以门中早安排了马车等在驿站。四人便在外头套上普通人的衣衫,戴上人皮面具——虽称为人皮,但并非由人皮制成,单取它与人皮极其相似之形命名而已。再佐以些许易容手法,应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他们伪装成商人和随从到驿站领了车马,便以这种模样一路驱车进了石板城。

    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尤以饮食摊档最为引人注目,翻腾的白气自锅中蒸笼中升起,沁着绵软米香。时青便极其罕见地分了片刻的神。还在碧溪书塾里当学生的时候,也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一夏一冬,那时的一路莲香,却像生了根似的,再也没能忘记。

    如今……终究是不一样了。

    这几年校场里的日子与世隔绝,甚至连与时爹联系的机会都没有。初时他无数次想念外边的自由,想念曾经和时爹满山追野鸡的日子,却总在想起碧溪山脚的父子对话时戛然而止。相处过那些日子,时爹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时爹送他进佚影门,到底是为什么?那天时爹关切的神色,全然不似作假。

    如果时爹也在这里就好了……他在心里笑了一下,笑这念头太不着边际。

    马蹄声停,他恢复了平常训练时冷漠的模样。

    车停在池府后门,轶敲门道:“主管,我们送黑豆子来了。”

    门很快就开了,时青扛起一袋黑豆快步进了后院,后门一关,立刻就有仆人过来恭敬地接走了他的负重,让他有点意外。

    主管遣退仆人,把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厨房里,“四位客人稍等,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时青站了一会儿觉得浑身不自在,嗖地一下蹿到了屋梁上,其他人也是这样,把自身行迹隐了起来。

    待池员外来到,昏暗的厨房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急得他那叫一个慌,主管连连擦汗说刚就在这儿的就在这儿。

    时青看向阴影中的一角,轶应该在那个位置,果不其然,轶现出了身形跳了下去,差点把主仆二人吓得掉魂。

    “你你你你你就是佚影门的暗卫?”池员外强作镇定问道。

    轶已经趁方才片刻换回了黑衣蒙上了面巾,颔首道:“正是,池员外的钱门里已经收到,何日启程,权看池员外意思。”

    “就你一人?”池员外面露忧色。

    轶抬头环视一周,时青了然,和两兄弟同时现身。

    那主管喜上眉梢,“老爷这下可以放心了。”

    池员外总算露出了乐意,这不,还要带他们去吃好的,轶拒绝了。池员外又提出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客房最好的侍女,轶照样还是拒绝。

    “池员外不必多礼,我们无事不会现身,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行,不用在意我们。”轶解释道。

    没了办法的池员外只好离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轶问:“池员外的样貌特征,可都看仔细了?”

    时青头一个点头,他都清楚记住了。

    轶心里嫉妒,面子上却不得不做出师兄的样子来,称赞了他几句,又道:“没记住的待会儿自己找机会再好好看清楚,出了一个纰漏害都是自己。”

    “师兄,那这次的饷银……”两兄弟问。

    “少不了,每人八十两银子。”轶回答。

    佚影门只收真金白银,不收银票,给暗卫探子们发的饷银也尽是货真价实的金子银子,怎样带走自己的钱如何藏匿,也是佚影门下不成文的一项训练。

    八十两换算成现代货币,大约有八万,在古代足够普通人家用上两三年。作为一次普通的护送任务,这报酬还算公道。

    可能是顾忌有人在暗处,出发前,池员外很是拘谨,在自己家里也时刻打量四周,轶告诉过他,“不要这么明显地寻找我们,这会暴露我们的存在。”只是这池员外仅记得一个时辰,过头便又犯了。

    连沐浴前都要仆人对着空气传话——“四位少侠,我家老爷要脱衣沐浴了,劳请四位先回避。”

    时青哪里想盯着一个胖男人洗澡,在场另外三人也都是不想的,只是,他们要保护池员外,是不会也不能离开半步。

    “老爷,他们应该出去了。”

    “可他们没这么说。”

    “老爷,他们是暗卫,一出声就要泄露藏身之处,所以不回话也是对的。”

    “你说得有道理。”

    时青与另外四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不作声,该怎么做就怎么来,假装不在。

    准备了几日,他们原先便是早到的,也跟着等了几日,起程的日子总算到了。

    这天天色有些暗,尤觉阴冷,池员外坐上马车不时往外头张望,可能是想确认暗卫的存在。

    时青环视一周,面前有两三辆马车,还有骑马的护卫,人数虽多但都衣着朴素并不打眼;不远处的小巷里有几个人探头探脑,手中都擎着猪肉刀,作势要冲出来,却不料刚出巷口就踩中了横飞的烂菜,叮铃哐当摔成了一团。

    哪个菜贩子恶作剧?谁都不是,是伯仲两兄弟的杰作,在池员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拦下了几拨人。

    再迟钝的人也该发现不对劲了,那些小混混里有些脑子清明的,估计是发觉有人暗中保护,三番四次下不了手,只好是消停了下来,倒也省了时青他们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对那么多人下手可不是明智的抉择。

    于是,马车载着池员外和仆人缓缓朝城外驶去,一路再无阻碍。

    出了城,到了郊外,人烟稀少,雪的白渐渐占据了视野,天色更暗,呼出的气都成了白气。众人停了下来,主管下车给骑马的侍卫分发斗篷,伫立片刻,高声道:“两位少侠!你们也领些御寒衣物吧。”

    声音再荒野绕了一圈回到原点,却无半个人应答。主管尴尬地搓了两把手,上了马车。

    时青转动了一下手腕,这种程度的寒冷还能忍受。不管在校场还是外头,他们都只穿束袖束腿的紧身劲装,一般为黑色,偶尔改穿褐色深灰色,以便融入环境。由于穿多影响行动,所以他们最多只多穿一层中衣,有内力支撑,不至于像普通人一般冻僵在雪地中。但为了隐匿气息,他们不会让自己的体温太高。

    现在他和轶师兄一前一后护着车队,伯仲两兄弟乔装成仆人守在车内。

    到达中途一个小山村后,池员外一行租了农家的屋子过夜,他们便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一人巡视,一人觅食。到了夜里,分两组轮流休息,不会离开屋子的范围,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惊醒反击。

    屋内池员外一行人欢声笑语,与沉默的不见踪影的暗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