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吾无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千千小说网 www.qqxs.us,最快更新[重生穿]小透明男配不炮灰最新章节!

    时青做足了思想工作,也没料到接下来外功功夫的修练这么残酷。

    难怪招收弟子不能年纪过小,一招一式都几乎违反了正常的人体工学,像是要把所有关节都拆了,把筋都抽了,添上能前后左右上中下全面活动的机关,令每一个动作都不能捉摸不可预测。

    时青的筋在男子中算软,也被整得疼痛不堪。

    练了关节的活动性,还要练习瞬发能力,他就在头一天的练习中断了一根手指,十指痛归心,那滋味,无法言语,于是佚影门自己训练的毒医来了,直接拉他坐到场边就接回断处,干脆利落,敷药时那毒医还细细碎碎地教他怎样接骨,要用何种草药混合什么药粉外敷。接好敷好说完就走,完全不作停留。

    时青忍着痛,却还是要接着练习,用不曾受伤的左手练。

    如此下来,关节肿胀自是不必说,时青的手指脚骨肋骨都断过一轮,起初还要毒医跑一趟,三次以后,毒医再不肯来,他就只能用记着的法子为自己疗伤,个中辛酸苦楚且不赘述。

    文祈也没好到哪里,每天回来也是一身瘀伤挫伤扭伤,其他人都是这般,无论伤轻伤重,能自力更生的便恢复了,一味等大夫的,便无可奈何地留下了终身的残疾。

    到此为止,尚且是拳头相向,又过一年,他们手中便被塞了各式兵器,大至刀枪剑,小至针叶锥,尤其是暗器,暗卫多要藏匿身形,大的武器不利于施展。而这些琳琳种种的小玩意,却比大的兵器难上数十倍,不同的手法也会使出不同的效果,所以他们的手也□练得能掰出花儿来了。

    只是空有手法算不得数,要学的,或者说被强迫学的,还有许多许多。

    时青曾认为以自己的路人资质,肯定要吊车尾,没料到两三年下来,他却成了最为拔尖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尤其是他的透明体质,在许多时候往往发挥了难以置信的用处,大家同样黑衣黑面巾,混在其中他特别容易被忽视,而在许多防御和暗中攻击中,不易被发现正是最大的优势。他被教习师父单独拎出来夸赞了一番。他仿佛长久以来被无视的隐形人被突然发现了存在,自身的存在意义得到了表扬与肯定,不可否认的是,他入门至此头一次产生了高兴的情绪。

    可惜乐极生悲,他要受的苦,他们要受的哭,其实只是刚刚开始……

    四季更迭,又一年夏去冬来,校场一片银装素裹。众人却仍旧穿着简单黑衣练习招式。

    时青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十七岁生辰的将至,他却没机会期待能喝上一碗香甜的腊八粥。他的生辰正是在腊八,小时候总能吃到一碗难得的腊八粥,各种果仁一一齐全。

    他骤然伏身躲过同门的暗器,一个旋身到了同门侧面,也发出几枚淬了毒的银针,这毒是他用千练潭最毒的毒物加特殊手法炼就,毒性极强,对付普通人可一招致命,不会有痛苦。对付功力深厚之人也会瞬间令其麻痹,失去知觉。

    与他同练的人也顺利躲过了,但却中了旁边飞来的暗器——这就是佚影门校场的群练规矩,两人一组暗器对战,飞出的暗器即便二人躲了,也会顺着势头飞向其它对战中的人,同理他们也是处于这种状态,不仅仅要躲避自己对手的攻击,还要躲避四向飞来无迹可寻的暗器。

    时青专心躲避,一名黑衣人把他的对手扛走了。新的对手迅速加入战阵,接着刚才的对抗。

    高楼之上,碧溪堂主对校场场主道:“你看那个叫时青的,当真是暗卫的好料子。”

    场主大量片刻,点头道:“他的成绩的确是那一批新人中最好的。”

    碧溪堂主道:“多加留意,别让他太轻松,也别让他轻易死掉。”

    暗器训练结束后是易容练习,时青有前世的ps设计基础,日常也练过人体结构和素描,故而也较旁人易上手,尤其是在老人装扮上,他雕刻的面具上的皱纹比别人更为逼真,连女人妆容也难不倒他,几乎可以假乱真。

    在佚影门的诸多训练中,最没伤害性,不用见血的,就只有这些易容礼仪厨艺方面的训练了。

    时青很珍惜这些静下来的时间,同门子弟之间也只有在这些时候,才会有些话聊。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他回到住处,文祈又比他先一步回到。

    文祈是作为探子被栽培的,比起武力更注重伪装和谈话的技巧。他的肤色除了在最初一个月晒黑,往后三年中又渐渐白了回来。

    两人都长开了,都是十七的年纪,个头拔高了不少,时青不易发胖且容易练肌肉,是而身体较为强悍些,像头身姿柔韧的小豹子,文祈则更像书生,瘦而精悍,肌肉都藏在了偏白的细肤下。

    在佚影门每月四次的假定任务中,两人常常是最有默契的伙伴,一人探听消息,一人保护雇主,拟定最安全的路线,做出全盘计划以应对可能存在的威胁。

    有他们在的一组,往往胜券更稳,所以两人在同批的佚影门弟子中颇有名气。说到名气,就不得不提众人的名字,进了佚影门就不能再用真名了,大家都取一字为代号,有些人是另取的,有些人不愿费脑子就直接从原先的名字中取,时青和文祈都是这样,一个叫青,一个叫文,由于日常都要蒙脸,众人只靠长久相处下来的习惯来辨认对方,当然,眼睛声音甚至耳朵轮廓都是可供辨认的细节。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两人锋芒太盛,少不免惹来嫉恨。而最为嫉恨之人,就是当年在千练潭中曾提醒过时青一句,救了他一命的那个师兄,单字号轶。

    轶是早两人足足三年进门的师兄,论资排辈,是能使唤时青文祈给他铺床叠被的,更别说功力与种种能力,本应凌驾在时青之上。他也的确是颇受器重,再过半年他就能学成出师了,成为正式的暗卫后,可以带领距学成尚有一年的准暗卫进行任务,若那些成绩优秀的准暗卫们选他为头儿,为他办事,那必然事半功倍,日后他们学成出师了他也好招揽到自己手下。

    而现在,他的风头却生生被人压下了大半,辛辛苦苦建立的威信就这么被夺取了这么些,这叫他怎么忍受?

    他心中愤愤不平:我当年还好心提点过他救过他的命,他就是以这样的言行来报答我恩情的吗。

    越想越恼怒,他跑到校场场主处,提了一个要求。

    这时的时青,正在石室中打坐修炼内功。接受内功引子当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放开我,我不要!”有人凄厉地喊。

    入门刚好一年的时青看着同门弟子的背部被割开一个口子,被佚影门的毒医放进了一团不可名状的虫子。那一刻的毛骨悚然之感,生生令他好几个月都噩梦连连。

    他自然也不能幸免,连麻沸汤都没有,只靠咬紧口中布块撑过去。那个房间都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粘稠得比各种毒潭水都要恶心,灰色的石板地被血染成了深黑色,仿佛每走一步都能猜出一鞋底的红汁。这里不仅仅是给予门下弟子内功药引的地方,更是拷问之堂的一角,阴森气息之重,可想而知。

    刚植入药引那半个月,全部人都只能瘫痪在床,体内似火烧似冰冻,既想万箭穿心,又想毒虫噬骨,当真是百般折磨。几乎每个人都发起了高烧,有的人没挨过去,在高烧中死了,这次佚影门倒是出了大夫照看他们,只可惜什么药都抵不过这毒虫药引的烈性,说到底,有大夫也是无用,只能靠自己撑过去。

    回忆结束,内功也运转了几个周天。佚影门的内功不强求平心静气,除非心神大乱,否则很难走火入魔。这也是它的霸道之处,牢牢霸占体内的经脉,固守轨迹不易偏倚。

    与这种内功相搭配的,却是几套动作细微著称的外功功法,由于招式浓缩到了极致,每一击的威力便尤其巨大。

    石室外,从一个时辰前起就来了一个同门,时青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师兄找我有事?”

    “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师兄,眼力不错。”来者道,“你可叫我轶师兄,这次来找你,是有任务需要你从旁协助。”

    时青不动声色地道:“记得门规有定,只有距出师一年的弟子才能协助师兄做任务,我还有两年才符合要求。”

    轶道:“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得到了校场场主的许可。”他摊出一封信,里面是校场场主和碧溪堂主的几句批示与签字。

    时青拧紧了眉头,只好应下,“既然如此,我愿意竭力帮助师兄完成任务。敢问师兄接下的是什么任务?”

    轶喜上眉梢,道:“护送石板城的池员外到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