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直攻人心

风瑾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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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凤英还是止不住怒气,道:“这等官员岂能重任?岂配入朝为官?且不说他卑劣的行为,就是垂涎他人妻,也是不令人所不齿的!”

    永昌公主比凤英更加愤怒,她美丽的脸已经涨红,美目里面尽是嫌恶和不齿,道:“阿瑾,这样的官员入朝为官如何能造福百姓,就连他人之妻都垂涎,还设计陷害,使得才女殒命,我一定要同父皇说,这等人,是万万用不得的!”

    北唐瑾立即站起来,拉住永昌公主的手说道:“公主,您且息怒吧,你贵为公主,怎么能插手政事呢?再者,陛下得知此事,未必会处置这名官员。毕竟,这位官员身处高位,不能轻易撼动啊!”

    北唐瑾这话听起来是劝慰永昌公主,身为公主,是不宜参与朝中政事的,然而,永昌公主却是不同,她不但关心政事,还会为皇帝出谋划策,她虽不会诡盗之术,但是她的计策每每一出,极为有用,因此,皇帝遇到棘手的事情,总是会向这个聪慧的女儿倒苦水,而永昌公主总是能令皇帝眼前一亮,因此,当今陛下更觉得永昌公主如同至宝,说其为女中诸葛也不为过。

    永昌公主的思想直接影响了皇帝,因此,一旦永昌公主在皇帝面前说一句话,比任何人说十句话都有用,然而,北唐瑾明知道这一点,却依旧劝慰永昌公主,实际上是在激发她骨子里的劲儿,令其悲愤交集,到时候,再加上凤英在旁边说顶,这个官员,*不离十就被拔出了。自然,当今陛下是明君,他定会找人去调查,而这些,她早就准备好了。

    “阿瑾,你不要拦着我,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同父皇说,这样的人入朝为官,乃是百姓的祸害!我一定让父皇将其个职查办!”永昌公主越说越是愤怒,抬起脚就往外走!

    凤英也愤怒道:“玉容,你能发现这么一个国家大蛀虫,真是功不可没!因此,你一定要同我和永昌一起去,告诉父皇此人的卑劣行径,就连小女子都能暗害,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作为一名官员应当品行端正,能为百姓谋福,然而,北唐瑾提到的这名官员品性不端,单从他垂涎他人之妻,暗害一名小女子就能看出,因此,这样的官员如此心胸狭窄,又怎么能造福百姓呢?

    凤英所说就是从冰山一角而影射到此人种种恶劣行径,没准就是一个国家的大蛀虫,就被北唐瑾给挖出来了!

    北唐瑾劝道:“殿下,您应当劝劝公主,怎么和她一起去呢?”

    凤英道:“玉容,父皇就在忘忧宫陪伴母后,你跟我们一道去吧。”

    永昌公主也道:“走吧,阿瑾,这次你还立了大功了呢!”永昌公主一边说,一边拉着北唐瑾往外走。她很快吩咐宫女们准备好了轿辇,拉着北唐瑾就上了轿辇。

    北唐瑾呆愣着着看永昌公主义愤填膺的模样,道:“公主,您不再仔细考虑考虑了?这样做恐怕是不妥吧!”

    永昌公主坚定得道:“放心吧,阿瑾,此人一定会被革职!”

    永昌公主已经下定了决心,北唐瑾再劝慰已经是无用了,因此,她便随手拿起轿辇上早就准备好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

    不到半柱香,便到了忘忧宫前。

    北唐瑾下车远望,只见,门扉上有金色的花纹,门面有玉饰,椽端上以璧为柱,窗为青色,壁带是由黄金制作,间以珍奇的玉石,真是富丽华贵,可见,皇帝是多么宠爱这位皇后娘娘。

    凤英已经下了轿辇,他率先步入宫中,而北唐瑾和永昌公主紧随其后。

    这不是北唐瑾第一次来忘忧宫,前世的时候,她无数次出入这座华丽的宫殿,然而,此时回想起来心情极为沉重。

    当年皇帝病逝,而皇后也紧随其后去了,永昌公主失去双亲,悲痛交加,缠绵病榻数日,她衣不解带得照料其左右,宫廷政变前期她还一直陪伴皇后下棋,她嫁给太子整整五年,她陪伴在皇后身边也有五年。

    她深知皇后性情。皇后为人仁厚,性子温婉柔顺,这和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书香世家有关。皇后的娘家姓郑,也是大夏的贵族世家,郑家出了很多的状元郎,皆是在内阁为官,皇后的父亲为内阁首府,因为皇帝极为宠爱皇后,因此,内阁首府为朝廷重臣,参与朝廷要事,只是皇后的父亲已经仙逝多年,此时首府的位置是皇后的大哥,郑万青。

    据说皇帝和皇后从小青梅竹马,这是因为当今皇太后也是出自郑家,因此郑家子女同皇室来往频繁,因此年幼的皇帝和皇后早年就情深,后来皇后嫁入宫中也是众望所归的。

    皇后年轻的时候十分活泼,尤为擅长歌舞,这同皇后的父亲有很大关联。皇后的父亲虽然出生于名门望族的郑家,可是年轻的时候经常出游,养成了洒脱不羁的性子,后来入朝为官,也不改本性。对待子女更是因材施教,从不用刻板的规矩要求。因而,郑家的女儿往往都性格开朗,活泼,温婉。当年的皇后极为喜欢歌舞,皇后的父亲竟请来大都最好的乐师教导,最好的舞妓前来指点。因而,皇后还和当年金谷楼的第一名妓箐竹颇有来往。

    因此,皇后虽然生在在名门望族,却并不看重地位和等级,她待人和顺,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根本没有皇后的威严和端庄。不过皇后此人虽然单纯善良,但也十分聪慧,她在参加祭祀以及礼仪的时候就会摆出皇后的架势来,不怒自威。

    皇帝登基当年是由齐国公、卫国公、郑家等文臣武将的辅佐,因而,皇帝为大皇子选了一个武将的女儿作为妻子,正是考虑到了郑家是是文官,要登基为帝,武将也是必不可少的。自然,皇帝之所以选择了北唐瑾,也有另外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太子妃的人选才没有出自郑家。

    双脚已经迈进了忘忧宫,这座宫殿还是依稀的熟悉。

    脚下踩着的是厚厚的地毯,地毯是以蚕丝做绒结,用金银线织地,并以深蓝、孔雀蓝、大红、等色线编织纹饰,而地毯的中央是又大红色丝线编织而成的牡丹,牡丹周围以绿叶、蝴蝶、蜜蜂陪衬,显得富丽华贵。

    在往里面看,则是重重的轻纱帐幔,隔着重重的帐幔,能瞧见人影晃动,以及能闻到香炉中焚香的味道。

    很快有太监极为尖细的声音入耳,北唐瑾没有仔细听,便知说的是什么,听到皇帝应允的声音,以及皇后的欢笑声,他们三人便随着婢女进入里屋,婢女打了帘子,便看到里面炭火正旺的炉子,以及床榻上摆着矮茶几,而皇后和皇帝正相对而坐,见三人行礼,立即摆手令三人坐下。

    皇帝和皇后见到三人前来相视一笑,皇帝便先说话了,道:“今日一早便听闻玉容进宫,怎么,这会儿永昌舍得将人带来了?”

    北唐瑾一进宫陪伴永昌公主,永昌公主便哪里也不去,两人或弹琴作画,或写诗作对,或摆棋对弈,有一次皇帝宣北唐瑾问话,永昌公主硬是不放人,说是两人正研究琴谱,说得兴致正浓,皇帝便也作罢,正是有了这样的事情,皇帝便调侃永昌公主了。

    然而,永昌公主并没有因为皇帝面容上的微笑,减轻半点怒火,而是道:“父皇,儿臣今日有要事禀报父皇。”

    皇帝自然看出来自己掌上明珠似乎是心情不好,不对,应当是愤怒,于是安慰道:“你谁惹你生气了?”

    永昌公主道:“父皇,若是朝廷官员中有垂涎他人之妻,并将其谋害致死,您当如何?”

    皇帝诧异道:“竟有这样的官员么?若是真有如此官员,自然是革职查办了!”

    “既然父皇金口玉言,那么就听女儿讲一个故事吧!”永昌公主说罢,便将北唐瑾给她讲的故事也说了一遍。

    皇帝和皇后闻言皆十分震惊。

    皇后的脸上也有愤怒之色以及对那女子的惋惜,道:“如此才女,竟又如此命途多舛,真是可悲可叹啊!”

    皇帝倒是没有皇后那么叹惋,而是又问道:“永昌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永昌公主道:“是市井流传的故事,父皇只要派人去查,便也知晓了!”永昌公主极为笃定得说道。

    皇帝又看看凤英以及北唐瑾,问道:“你们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么?”

    凤英道:“父皇,若是朝中有如此臣子,不是百姓的福德,而是国之蛀虫啊!”

    皇帝知道凤英这是通过这个官员的所作所为,联想到他入朝为官也是如此使用阴谋诡计,不知道欺上瞒下做了多少事情呢!

    北唐瑾道:“陛下,这是市井最近流传的一个故事,就连七岁的小孩儿都知晓。”

    皇帝思索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命人去查一查,若是有结果定会告知你们。”他这样说着,果然将小太监叫来过来,耳语了一番,那小太监领旨后立刻出去了。

    永昌公主十分诧异,道:“父皇,您方才对李公公说了什么?”

    皇帝神秘一笑,道:“这件事情永昌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你们三人今日前来也并没有同朕说这样的故事,不过是来看朕,来陪伴皇后罢了!”

    永昌公主十分聪慧,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道:“父皇是想暗中进行,给那人一个措手不及么?”

    皇帝立刻笑了起来道:“朕的永昌真是聪慧!这件事,永昌就不必操心了,就教给父皇处理吧,今日你既然来了,就陪着父皇母后一同下棋如何?”

    永昌公主闻言,自是高兴,道:“谢父皇恩典!”

    皇后笑道:“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快坐到母后这里来。玉容也坐过来吧。”

    北唐瑾听到皇后叫自己的封号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怪异的感觉,因为自从她嫁给太子,皇后总是亲切得唤她阿瑾。

    北唐瑾初次来忘忧宫,推辞道:“玉容不敢逾越。”

    然而皇后却温和得笑道:“傻孩子,还讲究那么些个规矩做什么,快坐上来吧!”

    皇帝也笑道:“玉容,这又不是朝堂上,不必拘礼了。”

    永昌公主伸出手直拉着北唐瑾的衣袖,笑道:“阿瑾,快挨着我坐下吧。”

    北唐瑾不好推辞,只好挨着永昌公主坐了下了。

    凤英则坐在床榻下面的椅子上观看棋局了。

    北唐瑾也曾经同皇后多次下棋,皇后虽然看上去性子极为温和,可是下棋倒是很有一派招数的,这也是受到她父亲的影响。郑首府性格不羁,因此下棋手法也极为怪盗,倒是同凤晰琀有几分相似,只是凤晰琀任何招数都能使得出来,而郑首府为人正直,惯用的都是些极为正经的手法。

    皇后和皇帝下了半天的棋局,未见胜负,永昌公主来了兴致,笑道:“父皇,您现在是处于上风,不消几步便赢了棋了!”

    皇帝赶忙做了噤声的样子,道:“永昌,你坏了父皇的好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皇后的面容,只见对方依旧是蹙着秀眉,仿佛是不得其法。

    北唐瑾被皇帝像是一个孩子的模样逗笑了,同时也看向皇后。

    皇后已近四十,可是依旧是雪颜玉肤,墨发朱唇,极为明媚艳丽,这同她本人的开朗温婉的性格有关,也因为她十分懂得保养,经常是以花瓣泡澡,而且,郑家也有驻颜的秘方,皇后长期服用,因此显得极为年轻,美貌如当年。

    皇帝对皇后圣宠不衰,不仅仅是因为皇后的美貌,更是因为她天生温和的性子,跟皇后在一起相处十分轻松,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弯弯绕,不用你去费尽心思去猜度她的想法,她更不关心朝政,她最热衷的恐怕就是歌舞,以及一些新奇的小游戏,比如射覆、投壶、插柳等等。

    皇后生活在一个大家世族,美貌无匹,又嫁给皇帝,产下一双儿女,可谓是一生都顺风顺水,到了晚年的时候温婉的性子依然不改,然而她对皇帝情深,最终还是不堪忍受相思之苦随着皇帝而去了。

    不过,皇后到底是棋技不如皇帝,即便是有永昌公主的提醒,也输了棋。

    她仿佛总是输棋,也并不在意,扭动了一下脖子,便看向她的贴身女官道:“你去再准备一些水果和点心吧。”

    女官依言而去,不消一会儿工夫,就有水晶葡萄、木瓜、杏仁、桂花糕等端上了桌子,跟着上来的也有几杯香茶。

    皇帝见皇后拿起点心就吃,温和得笑道:“原来玉瑶是饿了。”

    皇后名玉瑶,皇帝从小时候就叫着她的闺名长大,便也从未改过。

    北唐瑾瞧着这一家人围着小桌子坐着,各自或喝茶、或吃水果、或咬着点心,极为温馨和祥和。

    这是皇室难得有的亲情,当今陛下极为重情,宠幸后宫的妃子只是为了平衡朝中各个势力,给自己所爱的人更多的安全和保障罢了。皇后宽容仁厚,偶尔会使些小性子,不过皇帝只要认个错,哄哄便也好了。

    皇后笑道:“不光我饿了,你瞧,孩子们也饿了。”言语之间竟连尊称都没有,可见,皇帝多么宠爱皇后,两人私下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分你我和彼此的。自然皇后可并不怕皇帝,两人从小长大,在皇后看来,皇帝不过是比他长几岁,他是她的夫君罢了。因此,两人吵架拌嘴也十分正常。

    永昌公主从白玉盘子里面拿了一块儿桂花糕递给北唐瑾道:“这是父皇从民间新请来的厨子,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若是觉得好吃,便让厨子多做些,你带回去。”

    皇后还有一个喜好便是喜好美食,只要听闻哪里有稀奇古怪的美食,皇后便极为有兴致,皇帝便将那厨子直接请进宫,而永昌公主所说的桂花糕,也是用十分奇妙的方法制成的,因此皇帝听闻,便将厨子直带进了宫中,只为皇后一人做桂花糕了。

    的确是十分奇异的口味儿,有些酸酸的味道,里面应当是加了些杨梅之类,因此更为爽口。

    北唐瑾笑道:“这味道的确是独特得很呢!”

    凤英听到此处,也笑道:“这个厨子是四皇弟在江南出游寻来的呢,大都自然是尝不到这样稀奇的东西了。”

    北唐瑾听到此处,拿起手中的桂花糕仔细看了看,笑道:“的确是精致又美味,四殿下的心思倒是玲珑得很呢!”

    皇后笑道:“凤琰这个孩子从小就会讨好人,对谁都没有恶意,十分用心,单看着厨子,就能体会到一二了。”

    凤琰的确很懂得讨好人,并且抓住一个人的喜好,直接用攻心之术,明明是他想要杀了你,你却觉得,他所做的一切多少为了你好,这便是凤琰的高明之处。

    然而,皇帝闻言,却显然蹙了蹙眉,但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径自抿了一口茶。

    北唐瑾想,凤琰就连皇后都讨好了,她该如何才能摧毁他十多年来垒起来的堡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