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晋江独家雨夜惊变

狄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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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外面真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几次响雷震耳欲聋,期间米渔惊醒了两次,她哼唧着想要去看看自己种的玉米粒是不是还存活,云苏告诉她,一定被冲跑了,不用出去再被打击一次。

    她本以为云苏会安慰自己,说一些什么小玉米很坚强的话,没想他这么直白,于是她佯怒在他肩膀咬了两口以示不满。

    “睡不着么?”

    “谁说的?”怎么会睡不着。

    “睡不着咱就亲热亲热。”他自说自话。

    “睡得着……”根本不听她说,男人低头吻住她。

    外面暴雨倾盆,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异常响亮,轰隆隆的雷声也有些吓人,黑暗的房间中,凌乱的床上,缠绵的男女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似乎在风雨下,更放得开,似乎在雷电下,叫的更响。

    两人睡去的时候,已经三点多,那时候雨势小了一些,但动静依旧大。

    突变就发生在两人睡去后的二十分钟,窗户被打碎,门被破掉,总之,一瞬间,他们的房间涌进来了七八个人,全拿着fnc步枪,当时云苏正搂着米渔在梦中。

    “shining,你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指着云苏的众多黑漆漆的枪口中间走出来一个人,电闪雷鸣间,云苏看到了他的脸。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斌。

    云苏卧底两年的毒贩头头,高斌。

    “我以为,进到这间卧室之前起码我们会被你干掉一半人。”高斌摇着头,想说美色误事,“哦哦,我忘了,云中校,你不叫shining.”

    米渔一阵迷茫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房间中闯进了些什么人,她吓的缩进云苏怀里,只觉得,此刻竟然比被苍莽抓住的时候还恐惧,不知是因为自己衣衫不整还是有了危险预知的第六感,总觉得这次,肯定来者不善。

    “亲自来了?”云苏显然没有很意外,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今晚上就行动。

    “来请你当然得亲自,你知道的我一直那么器重你。”高斌看向云苏的眼神让米渔觉得浑身发冷。

    “太不礼貌,就这样闯进了别人的卧室。”云苏在被子中拍了拍米渔的后背,像是安抚。

    “这不是在丛林的那个女孩么,真有你的,救人救到了床上。”高斌看着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的米渔,讽刺道。

    云苏没说话,只是起身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穿上,随意自在的就像每个清晨起来一样,周围黑漆漆的枪管对着的似乎也不是他。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那些人的神经,他们戴着夜视镜,虎视眈眈的看着云苏的一举一动,恐怕他拿出一支枪或者一把刀来将他们全解决,这听起来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云苏来说,绝对的可能,这些人都知道他到底有多恐怖。

    “你……你不要动了。”有人终于支撑不住,高度紧张下喊了出来。

    啪嗒,灯亮起来,屋里被照的透亮,所有人都大白于那水晶灯下。

    “弟兄们,将曾经和我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带回家吧。”高斌的手从开关上移开后高声说,显然他是恨极了云苏。

    “就这么走了?”有个长得十分邪气的男人收起枪,看向床上的米渔,笑的猥琐,“那里可有个裸着的美女,你们这是怎么了?不玩玩?”

    “巨雷,如果你敢碰她一下……”云苏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只要我活着,我就有一百种整死你的方法。”

    巨雷显然被云苏的气势吓到了,他咽了口吐沫,逞强的喊道,“叛徒,你他娘的还威胁我?我不碰她,我碰你。”

    说着他举起枪的后座狠狠的打在了云苏的腹部,云苏没有躲闪没有还手,生生的忍住。

    而高斌,似乎也乐得见到这种情况,“你们先搞着,留口气,家里还有七十多号兄弟等着呢,总要让他回去给个交代,咱们到时候按照规矩办了他。”

    云苏刚被打的那一下还没直起身,又被人从后面踹了小腿,他吃痛的单膝跪地,立刻又被一人用枪座狠击了一下头,这一下是狠的,他双手撑地半天没动,而其他人见他这样,没胆的也有了胆子,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米渔已经泪流满面,她死咬着被子瞪大眼睛看着云苏毫不还手的被人殴打,她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恨过。

    “我去看看那美人儿。”巨雷还不放过米渔,似乎觉得已经被打倒的云苏不足以对他有任何威胁了。

    巨雷还没走到米渔床边,那边突然有人惨叫起来,一人捂着手腕哀嚎,显然是手骨被折断了,而一直单膝跪地的云苏,突然起身捏住了另一个人的下巴,另一手一推,那人捂着下巴倒地,这一系列动作快的让人反应不及,当他们准备端起枪那刻,云苏已经抓住了巨雷,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来他那把战无不胜的军刀,军刀上没有血迹,但巨雷脖子上的动脉却开始呲呲冒血,此刻他们才知道,云苏已经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

    已经动手了的军刀上没有血迹,可想而知,云苏到底有多快,快到杀人不见血。

    “这是你的第一种死法,再不走你就要流血致死了。”云苏像是地狱来的幽灵一样,表情算不上凶恶,但就是让人觉得恐惧和颤抖。

    他回头看向每个拿枪指着他的人,“谁要敢打她的主意,下场比他还惨。”

    云苏的厉害,这里的人都见过,他们知道他可以轻易切了巨雷的动脉,也可以轻易捏断他的气管,他可以扭掉他的脖子也可以击碎他的头骨,总之,他的恐怖,不是人云亦云,而是亲眼所见。

    显然云苏此刻的威胁也很有威慑力,或许是后面流血不止的巨雷太恐怖,或许是云苏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阴影,总之当云苏一字一句的和他们说完这话的时候,有个人激动了,他惊恐的看着呲血的巨雷,颤抖着双手喊道,“我先杀了你,啊,我先杀了你。”

    砰砰两声枪响,一枪打在了他的胳膊上,而另一枪,米渔清晰的看到,云苏的胸前,那个心脏的位置,渗出大片血迹,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呢,事后她总是回忆不起来,总觉得那时候像是在做梦,恍恍惚惚的,看到云苏倒到自己身上,看到他苍白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看到他用一种不舍的遗憾的眼神看着她,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泪水,那是怎样一种情绪,能让他这样一个人流出眼泪,总之,米渔觉得自己也跟着他死去了,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所以都不知道痛不痛。

    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死去,或许是最大的一种折磨,看着她就在眼前,自己却将要和她说永别。

    而活着的人,也是死一般的折磨,看着他倒下,无能无力,看着他的痛苦,撕心裂肺。

    “我他妈的说了别搞出人命,就接电话的这会儿功夫,你们就整死了?谁开的枪,谁!!”高斌显然被气到了。

    不管周围怎么混乱,这时候的米渔,只觉得自己四周,什么都不存在了,眼前只有云苏惨白的脸,他就那样无声的看着她,那样让人痛心的眼神,似乎,她的灵魂也随他走了。

    “哈坎说有人向我们这边来了,我们得赶紧走,把shining带走,巨雷得赶紧上车让人包扎下。”高斌下命令。

    巨雷的伤口被人用浴巾盖住,两个人搀扶着他走出去,他似乎还有一口气,但是shining,显然生存的希望不大,有人问道,“尸体我们带走干嘛?”

    “尸体也带走,回去给其他兄弟有个交代,叛徒是要极刑的,死了也不放过。”高斌摆摆手,先下楼了。

    似乎,这些人都忘了米渔的存在。

    可能,她已经像是一个死人了,所以他们才忽视了。

    如果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到她是在呼吸,她就那么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静静的静静的,满屋的血腥味和外面下完雨后的泥土香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气息,这种让人厌恶的味,米渔在这之后的很多年都不能闻到,不然就会浑身起红疹,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那些人开车呼啸而去,这里恢复宁静后,隔壁的马红丽也出现在了米渔的房间。

    这时候外面的狂风暴雨也停了,安静的房间中只有房檐上滴下来的雨滴咚咚咚敲击窗台的声音,这个屋子静就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饶是见多识广的马红丽,也被这屋子里的样子吓的半天说不出话,她愣了良久才冲到床边去看米渔。

    “米渔,你没事吧?”开口后,马红丽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而米渔,像是没听到一样,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米渔,你说句话。”马红丽知道她没事,其实在那些人进来的那一刻马红丽就醒了,她小心的藏在门口那落地钟后面,看清了屋里发生的一切。

    因为米渔一直没反应,马红丽急了,用力的扇了她一巴掌,因为力量太大,她的头都偏向了另一边,视线终于离开了天花板,米渔这才动了动眼珠,“丽丽姐啊,我刚才做梦了吧。”

    “米渔,刚才不是梦。”马红丽说。

    米渔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位置,“云苏呢?他出去看玉米种子去了?或者去洗手间了?”

    “你都知道,别骗自己了。”马红丽不会拐弯抹角,她想让她快些面对事实。

    “……不!”米渔显然不能接受。

    “这是真的。”

    直到马红丽一遍一遍像是催眠一样告诉她这是真的,她才确定,这一切真的都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明明记得就一个小时之前,或许是半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他们还在互相亲吻爱抚,他还在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可是仅仅就这一会儿,他怎么就消失了……

    “你身上的被子全是血,也许你身上也是血,警察要来了,现在你应该起来洗个澡穿个衣服。”马红丽说。

    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进浴室的,坐在浴缸里多久也忘了,总之,马红丽进来的时候,浴缸里的水都已经是凉的了。

    马红丽一直是个很合格的贴身服务人员,她换了新的热水,又帮她用沐浴露打了全身,而米渔,就像是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弄,她看米渔这样,刚稳定下去的情绪又浮上心头,鼻头一酸,马红丽也为云苏伤心起来。

    “我已经录完口供了,而你一直在西侧第二个房间睡觉,当时出事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直到枪响才醒,后来因为害怕没敢出来,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就这样说知道吗?”

    马红丽又跟米渔重复了一遍。

    “我看到云苏被他们打,我看到云苏用刀切了那人的动脉,我看到云苏胸部中枪,我看到他倒在我身上,我看到他和我说,对不起……我什么都看到了。”米渔喃喃自语。

    “不,你什么都没看到。”马红丽气急,狠狠的掐了米渔腰侧的嫩肉,米渔好半天才察觉到疼痛,她疑惑的看向马红丽,马红丽无奈只能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为了你自己,一定要那么说,也为了云苏的名誉。”

    最后一句话,更能说服米渔。

    后来的一些事,米渔依旧觉得记不清,那天所有的情绪,似乎是被封住了一样,就像刚知道老米死了的时候一样,很多事都想不起来,总觉得忘了很多,记起的也只是些片段。

    米渔不记得自己和警察说了什么,但看马红丽满意的表情,应该是正确的重复了她的话,后来米渔怎么离开的那里她也不记得了,只朦胧记得老王去局里领她,看她傻呆傻呆的样,当时就火了,差点没和工作人员干起来,进去就指着人家鼻子骂,骂完还摸着她的脑袋说到底怎么搞的把她聪明伶俐的女儿弄成了一傻逼。

    米渔当时是想反驳的,想让她收回形容她的那个很伤感情的词,可是,就是没力气,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再有记忆就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小米渣舔醒的。

    当时醒的那刻,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小米渣,就像老米没了之后她亲妈来接她,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亲妈,当然忘了的还有亲妈还给她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的事。

    后来的半个月,她都是浑浑噩噩的,片段式的生活似乎让她少了些许痛苦。

    老王好几次尝试和她沟通,想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不过最后都是以老王不耐烦的发火咆哮着离开而结束,随即她骂骂咧咧的拎着饭桶去给还在医院的王子善送饭。

    再后来,米渔的状况有所改观,是在二十天后王子善出院回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