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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入‘无妄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了。有几道凛冽的目光像冷箭一般朝我射來。宫殿之内一片肃静。我深埋着头。不敢抬头往前看。脚步略慢被师父护在了身后。
“真想不到。现在想要再见鹤殿一面。竟然是这么难的事。我等來到瑶山之上。等通报过后。还要在这里等上半个时辰。才能看到鹤殿你缓缓地向这里走來。”
一位长的白发白须的老头站起身來。面色威严出言讽刺道。
师父紧握着我的手。越來越紧了。低垂着睫羽。低声道：“墨白刚才是因为有些急事而耽搁了。还望焚烈仙人与诸位上仙见谅。”
“见谅。见谅个什么。”
一阵粗犷的怒吼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阵桌子翻倒在地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惊颤。被师父紧握的手开始忍不住发抖。
“不要怕。”他撇过头來看向我。唇角微动。轻轻说着。
怕。与你在一起。死。我都不怕。我还会怕这些么。
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去。刚才发怒的是一位红发碧眼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头顶上的头发红似火焰。眉头向上挑起。铜铃般瞪大的眼睛。看着有些骇人。
“看什么看。小丫头辫子。大白天里。不自己好好走路。牵着你师父的手想做什么。真是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语调一下子提的很高。说完话。双目又狠狠地瞪向我。
他说出的这些话。正是这几日我心中所顾及的事。我不怕自己会怎样。只是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到师父。
我手中暗暗使了些劲。想要挣脱开师父的手。却沒有想到。他却将我的手握的越发紧了。
我心中很是感动。可是。感动又能如何。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他。手中的劲越來越大。直到胳膊都快要沒有力气时。他还是紧紧地抓着我不放。
“师父。你放开我吧。”
我在他身旁轻声说道。
“走吧。”
他像是沒有听到一般。拉着我走入了殿中。周围一阵倒抽气声。我假装着沒有听到。任由他牵着。走上殿中上方。我本來想在他的身后站着。却被他一把拉到了身边。袖中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座下的诸神。面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他们怕是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师父会是这般地无所顾及。
他在袖中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抬头來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扬笑了笑。我知道。他这是在鼓励我。便使劲地挤出了一抹很牵强的笑容。对他笑着。也不知道。现在在他的眼底看來。会不会觉得我笑的很难看。
他抬手将桌上的茶水端起。小抿了一口。而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來目光扫了一番座下。才开口问道：“不知诸位上仙。今日前來瑶山所为何事。”
话刚问完。那个红发碧眼满头红发的上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卷了卷长袖。站起身來。气的大声说道：“我们敬你是古墨神族之后。所以开口唤你一声鹤殿。可是论辈分來算。我们这些小仙也还比你大个千万岁不至。想三千年前。我们可是曾与你父君一同在天界处事的。算起來做你的叔辈也不为过。今日我们前來瑶山。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只是想來问问贤侄。准备什么时候与紫儿仙子成婚。”
成婚。我咬了咬嘴唇。扶着椅身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沒有想到这一天会來的这么快。贪恋的温暖终归还是不属于我。回到了这里。一切又要回到原处了。
师父眸光里一片冷冽。面色一沉。站起身來。将我牵起走上前道：“自古墨神族被困于梦境的那一日开始。本君便独身一人在这瑶山生活了两千年。这两千多年以來。本君心中一直都是无所系毫无波澜。俗事情爱看在眼底皆为笑谈。直到那一日遇到了她。本君才明白这世间之上还有情爱。自此。一心想着能与她一起去尝透那人间七情。体会那凡尘六欲。所以。本君也只能辜负紫儿仙子的一片深情了。”
师父估计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面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久沒有用的‘本君’又重新从口里冒了出來。
我心中忍不住窃喜。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仙人的面。他竟承认了自己对我的感情。
一额上印有火苗形的男仙人。怒气冲冲站起身來。道：“墨白贤侄。你说的这些。怒小神不懂。不过。既然你当初答应了与紫儿仙子的婚事。那么现在。你就不应该再与这个女子纠缠不清。”
师父撇过头看向他。一脸认真道：“火神。不。我不会再放开她了。”
火神气的不行。又道：“本神很想知道。在你的心里。这女娃就比你整个古墨神族都來的重要么。碧海神君的女儿又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你竟然为了这一个妖女去毁两家祖上所订下的婚约。你真是疯了 。”
说完。脸色涨红。瞥目瞪了我一眼。又看向师父道：“你毁祖上订下的婚约。其为不孝。答应迎娶紫儿仙子。现在却又中途毁婚。弃她于不顾。是为不义。恋上徒弟。仙凡有别。是为**。此三宗罪则加于你身。这瑶山你以为你还能呆得下去么。仙界。你还能回得去么。六界从此哪里容得下你这个堕仙。”
他字字强硬。句句逼人。
我被怔在了原处。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目光坦然。说道：“这些对于本君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只此一句。座下一片哗然。
“那古墨神族呢。那些因为助你父子争战。而被困在梦境千年。数以万计的族民呢。你也不准备去管了。是不是。”
师父闻言。面上顿时一片煞白。
我知道。火神口中所说出的那些话。对师父而言有多么重要。
‘古墨神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一次有人提起。师父的脸色都会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