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凝夜夕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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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终于快要开始了。

    魔宫里一派热闹,只是奇怪的是外殿前放着两个白色的水晶棺,在一片大红中显得格外突兀。

    阴月太后要为七夜和聂小倩换回肉身,一夕剑灵自然愿意成全莫邪师妹的转世变为人之后再成亲。

    聂小倩和七夜上前一步分别站在自己的肉身前,缓缓闭上眼睛。

    阴月提起手掌,左右手各聚起一团幽绿的光团,向前一伸打入他们体内,魔气在他们的肉身和魔体之间来回游动,不久,他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人身,魔体被他们换入水晶棺中盖上了棺盖。

    阴月收回法术,笑道:“七夜,小倩,现在你们都是人了,快去换衣服吧,婚礼快开始了。”

    魔宫四贤见圣君和小倩被簇拥着去了内殿,前后左右看了看,无间最先反应过来,他看向其他三人,疑惑道:“你们看见镜老师了没有?圣君成婚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没有出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罗也奇怪道:“是啊,镜老师哪里去了?”

    恶龙想了想道:“会不会镜老师不想看到他们成亲,所以躲起来了?”说实话他也不想看到他们成亲。

    饿鬼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镜老师岂是那么分不清轻重的人,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我去找找他吧。”

    其他三贤点了点头,饿鬼一个人避开耳目离开了喜堂。

    臂粗的红色喜烛闪着耀眼的光,红绸飘荡间七夜一身红色喜服,英姿卓卓地迈步殿中。

    花瓣纷飞中,小雪与女婢们簇拥着一身红纱长裙,头戴黄金凤冠的头饰低首垂眉,婉约而至。

    红色面纱阻隔下,面容若隐若现。

    七夜恍惚间只觉此情此景竟然如此熟悉,嫁人踏花而来,朦胧的红色薄纱掩着那狭长妩媚的眉眼,还有那微微勾起的朱红唇角,他看着她离她越来越近,聂小倩的容颜慢慢换成了别人,那人桃花双眸,秀雅玲珑,他曾经骑着骏马奔驰千里相迎,一幕幕渐渐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夕剑灵已经感觉到体内七夜的元神又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他神色一凛,迅速催动灵力勉力镇压。

    小雪将聂小倩扶到了七夜身边,聂小倩手里拿着红绸,透过红色面纱抬眸看了他一眼,表露着从灵魂深处所隐藏着的情愫。

    小雪将红绸的另一端递向七夜,见他没有接,便小声提醒:“圣君?”

    七夜这才伸手接过,与她一道面向正堂。

    阴月紧张地看向他们,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无间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聂小倩低头一拜。

    七夜笔直地站在那里,手突然向上一抛,声音沉重如寒铁,“不,我不能这么做!”

    聂小倩讶异地扭过头去,看到的是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

    魔宫众人被他突兀的话语弄的百思不得其解,下命令迎娶圣后的是他,现在不娶的也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月的眼角透出一丝笑意,很快便被焦急之色掩盖,“七夜,你这是怎么了?”

    七嘴八舌的讨论中,饿鬼搀着受了重伤的镜老师赶了过来。

    镜无缘面色苍白地指着七夜,大声道:“快抓住圣君,他已经被一夕剑的剑灵附体了!快抓住他!”

    魔宫门人大抽了一口冷气,却没有人敢上前去。

    他们不敢确定镜无缘说的是否是真的。

    聂小倩却吃了一惊,这似乎是她的七夜哥哥最近接近反常的行为的最好解释。

    阴月着急道:“镜无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夜怎么会被一夕剑的剑灵附体?”

    七夜痛苦挣扎着道:“快,快照镜老师说的做,快抓住我!”

    魔宫门人听到七夜的命令,又看到他痛苦挣扎的样子,这才有些相信,魔宫四贤率先抽出了手中的剑直指向他,瞬间便开展了攻击,“圣君,得罪了!”

    七夜面色一变,冷然大笑,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红色袍袖下的手微微一转,一夕剑便冲破剑鞘而来,他目光阴冷,一字一句道:“胆敢阻拦我今日大婚者,杀无赦!”

    “快保护太后!”

    小雪和聂小倩围着太后退到一边,魔宫门人在魔宫四贤的带领下一拥而上。

    魔气破空处,道道刀光剑影交错闪烁,红色的喜堂霎时鲜血四溢,染红了高挂的红绸。

    一夕剑灵拥有数百年的灵力,其法术剑法精湛自是无人能敌。

    妖魔死死伤伤,躺了一地。

    七夜纵身一跃将混在妖魔中的新娘聂小倩抓了出来,用法术将她定在正在烧的通红的喜烛旁,与众妖隔离开来。

    “你等着,我将他们全部杀死之后,便继续我们的婚礼。”

    说完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目光阴沉绝傲。

    聂小倩说不出话来,只能流着眼泪猛摇头,脚却难以移动分毫。

    七夜右手握着剑一步一步逼近他们。

    魔宫四贤和镜无缘只身在前,掩护着魔宫众妖魔步步后退。

    他的双眼已经杀的通红,执剑的手猛然高高举起,一道浓重的魔气自剑柄传至滴着血的白色剑锋,“我要你们全部都去死!”

    魔宫四贤相互对视,抱着必死的决心,举剑相迎。

    剑锋斩下的一刹那,却骤然停顿在半空。

    一夕剑灵怒吼一声,“七夜,你还在做无谓的反抗!我定要将你的元神消灭,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通红的双眸隐隐褪色,一夕剑灵折杀魔宫妖魔灵力也消耗不少,七夜趁着此时夺回躯体,他的手将一夕剑定在半空,看着遍地鲜血,悲痛不已,“一夕,你怎么忍心将这么多魔宫门人杀死?”

    一夕剑灵笑容阴冷,“挡我者,死!你根本没有办法救他们,我只不过是被你趁虚而入!”

    七夜黑眸中透着一抹决绝,“不,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素天心曾说母后被月魔附体只有死才能解救,他恐怕也只有这一个解脱的办法。

    一夕剑光华闪烁间重新被高高举起,寒光乍现,七夜使尽浑身力气,双手翻转握紧剑柄狠狠地刺向腹中。

    魔宫众人大惊,急喊道:“圣君,不要!”

    “七夜!”阴月大喊一声,便晕了过去。

    长剑刺穿身体,他现在是凡人的身躯,鲜血顺着剑身不断流下,大红的喜服颜色越发深重。

    七夜嘴角流出一抹血来,直直地跪了下去。

    一夕剑灵大叫一声,灵体重新回归剑身,“噌唥”一声穿透七夜的身体飞出大殿。

    聂小倩心口一恸,一道灵体猛然飞出体内,追其而去。

    魔宫外幽幽一片浓雾,莫邪剑感应到干将转世的鲜血,遂打开了无泪之城的入口将一夕剑的剑灵卷入其中,一夕本是魔元附于一夕剑剑身,其灵力远不如以两人魂血铸就的莫邪剑。

    剑气缭绕间,浓雾消失,只剩了一把染着血液的一夕剑留在魔宫外殿。

    镜无缘虽然伤重,但神志依然清明,他急忙吩咐众妖魔用法力镇住七夜的元神,以免他魂飞魄散,又强自在外殿布下了阵法,让人将七夜的肉身放到阵中,为他的元神注入灵力,保住他最后一丝气息。

    小雪和聂小倩眼中都流着泪,和众妖魔一起站在旁侧。

    镜无缘看了看小雪,吩咐道:“快去看看太后醒了没有?若是醒了,请她立即过来。”

    转而又看向魔宫四贤,“你们命人将装有圣君魔体的水晶棺抬到这里来,要快!”

    不久,小雪便将已经转醒的阴月太后请了过来,水晶棺也放于阵法之内。

    镜无缘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他被一夕剑灵打成重伤,本已是强自支撑罢了,看阴月匆忙赶来,便道:“太后,趁着七夜元神尚在,立即将他换回魔体,否则误了时辰便是回天无望了!”只是元神再度离体,这具肉身怕是难以再保存下去了。

    阴月点着头不敢有一丝怠慢,“好,我现在就施法。”

    阴月从来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发现七夜要离她而去时,她会如此的在乎,原来——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不只是对这世间的仇恨,还有七夜,她的儿子。

    掌心聚起的魔力再次打入七夜的肉身,就像二十年前她将七夜从宁夫人帐篷里抢出来时,她把他的元神换入了魔体。

    不一样的是,这次七夜的元神刚一离体,肉身便瞬时化成了灰烬,在这世间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踪迹。

    众人大惊,这七世怨侣的另一半竟这样从人间消失了,那么他们永远也无法解除七世的诅咒,只是天魔冲七煞之期将至,不知日后该如何应对。

    七夜的元神融入魔体后便昏迷不醒,阴月便将他安置在魔宫灵气最盛之地吸取天地日月之灵气。

    镜无缘伤重且内力虚耗过度,黑发白了大半,只剩着最后一点意识维持着,他看向阴月道:“太后,无缘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他们避开了其他人,阴月道:“镜老师,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镜无缘皱着眉心,一时间竟显得有些苍老,“你可不可以让月魔出来,其实我是想在死之前和她叙叙旧而已。”

    阴月有一些为难,这本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她犹豫道:“我……”奈何只一瞬间,她的眼色便换了神采,妖魅中带着些许复杂,“镜无缘,你有什么话非得等快死了才要对我说?”

    镜无缘看向她的眼神由原来一贯的肃然愤恨,突然变得温柔了一些,“其实当年,我并不是对你毫无情感,我只是……恨你,恨你为了成魔那般残忍的滥杀无辜,弄得魔宫上下血流成河。我本想将这个秘密永远的隐藏起来,只是我此刻将死,不想在这世间留有遗憾,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最爱听你弹琴。”

    说完,镜无缘的魔体便没有了气息。

    阴月很讽刺地笑了一声,“是么,如果真是这样,你死了才说这是什么意思?”她走了过去,神色越发复杂,他死了,真的死了,当年她入魔之时凭的就是对他亲手将她杀起的无边恨意,如今他已死去,那她还能成魔吗?

    幽幽石林,地下泥土微动,霎时一个物件破土而出,竟是一把颜色上好的古琴,御风飞入阴月手中,这阴月皇朝中任谁都不知,她死后元神即附于这架古琴之中,埋于石林地底深处,久而不见光明,现在她突然不想要阴月的魔体了,比起这个她更喜欢这架古琴。

    一道黄光从阴月体内飞出,瞬时没入古琴之中。

    琴音伴着浓浓的灵力,带着镜无缘的魔体飞向了不知名的地域,“若你爱听,那我便弹上千年。”

    阴月只听到月魔的最后一句话,她垂头看了看自己的魔体,不禁犹疑地看向魔琴飞去的方向呢喃道:“月魔真的离开了吗?”

    清风馆内红烛高照,红纱遍地,司马三娘和燕赤霞、金光坐于前排,诸葛流云和燕红叶坐于旁侧,除了上官玉儿陪伴着病中的上官远凡外其他人全都出席了花美娘和陶醉的婚礼,连宁采臣都坐在旁边,只是肩上被人贴了一张定身符,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就算能动,他自己也明白他根本找不到魔宫的入口。

    新郎带着面具一身红衣,长身玉立,眼睛里透着一抹笑意。

    新娘大红纱衣长裙,微微曳地,蒙着红头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表情。

    花小芝站在一旁招呼来宾,她纠结地看着花美娘的喜服,微微曳地,刚刚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很长吗?难道小姐昨晚自己改了,怪不得呢,看来小姐还是挺重视的。

    “夫妻对拜!”

    “慢着!”

    一道清脆的声线响起,新郎和新娘停止了对拜,只站在那里转过了身子。

    宁采臣一看见来人,眼中激动万分,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倩,只可惜他此刻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拼命的转动眼珠。

    聂小倩和小雪自七夜无碍之后,便奉了阴月的命令过来阻止花美娘成婚。

    金光凝眉站起,他此次过来就是怕有魔宫的人前来捣乱,只是没有想到来人会是和美娘同一日大婚的聂小倩,“你不在魔宫中成婚,跑来这里瞎闹什么?”

    他本想对她使用法术,只是她身上竟然看不出半分妖气来,难道她已经变成了人?

    所有的人都很惊讶,“小倩,你怎么会来这里?”

    聂小倩已换了一身白色长裙,她觉得应该先让花美娘去魔宫看七夜哥哥,所以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跑到新娘跟前,说道:“美娘,之前七夜哥哥是被一夕剑灵附体受他控制所以才会休了你,就在刚才他逼不得已用一夕剑自杀才使一夕的剑灵离开身体——”

    聂小倩还没说完,一阵风刮过,花美娘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扶着她的肩膀,面色沉沉:“你说什么?”

    聂小倩面色一愣,转过身,扭头看了看尚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又转头看了看背后一身绯色长裙的花美娘,“你……那她是谁?”

    两个新娘?

    众人一同吸了口冷气。

    只有带着面具的新郎沉稳如初,平静的站在那里。

    花美娘不顾他们惊讶的眼神,只按着聂小倩的肩膀,眼睛急的微红道:“你说七夜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聂小倩回过神来,也知道孰轻孰重,“七夜哥哥没事了,只是现在依然昏迷不醒。”

    花美娘松了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这里呆着了,她的手瞬时从聂小倩腰间取过阴月太后给她的令牌,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她想知道她口中的昏迷不醒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美娘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花美娘走了以后,新娘才掀开了盖头。

    花小芝惊讶地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雅吟?”怪……怪不得喜服会刚刚好,她怎么会没有发现,这小姐的个人变高了些?

    雅吟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难为情,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他叹了口气道:“是小姐让我这么做的。”而小姐自己则一直都在对面的胭脂楼上静观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想小姐应该是在等着谁的出现,可惜……

    金光一掌震碎了旁边的椅子,“胡闹!”

    司马三娘看了看你全场显得最为镇定的新郎,问道:“你早知道了?”

    陶醉理了理手上的红绸,神色淡然,回答道:“是,这本就是我与美娘约定好了的。”如若不是一场戏,他也不会轻易应下一场婚约,只是她不知,其实穿上这喜服的瞬间他竟真的有些希望这不只是一场戏。既然魔君从未背叛过她,那么他便可回到他的竹林中去,心无旁骛地专心修炼。

    红衣破裂,陶醉一身碧色云纹长袍,玉箫在侧,银色面具遮掩住面颊,站在人群中,微一拱手,便也纵身飞了出去,“在下告辞。望各位多多保重!”

    金光本想追去,却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他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

    聂小倩还未说魔宫里发生的事,就发现宁采臣被定身符定在那里,她的心肝宝贝,“采臣!”她急忙跑了过去,撕掉了他身上的符纸。

    宁采臣一把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揉进怀中,“小倩!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金光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聂小倩,你先将魔宫中发生了何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花美娘此次婚礼本就只请了那么几个人,外人一律未请,所以此刻倒是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聂小倩将魔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燕赤霞道:“没想到魔宫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七夜倒也是一个有担当的魔君,竟然想到自杀来驱除一夕的控制!”

    司马三娘也叹息道:“只是不知道七夜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美娘真是可怜!”

    聂小倩道:“七夜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太后都说他没事了。”

    诸葛流云看了看燕红叶,“只希望不要让美娘等太久,她这段日子一定很难挨。”

    燕红叶点了点头,对花美娘她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但愿魔君能早日醒来。

    金光听了她说的话,狭长的眉眼间隐约可见担忧之色,便也不久留,只道:“本座先走了,你们自便。”

    都走了,燕赤霞他们也该回上官府了,便也要离去。

    他们刚出了门,楼上就有人喊了一声,“流云,快救我!”

    只一瞬间花小芝就奔到楼上,一掌劈晕了他,幸好诸葛无为不肯吃饭,声音跟蚂蚁一样,只有她离得近听到了。

    诸葛流云迈出一步,又退了进去,往上面看了看,哪里有一个人影,都是些收拾喜堂的小倌,他摇了摇头,“大哥明明在蟠龙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美娘赶到魔宫的时候,七夜还未醒来。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连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花美娘每日都去看他,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日出,如此反复。

    七夜长睡不醒,魔宫事务暂时是花美娘管着,毕竟魔宫这么多妖魔,有时不镇压也是不行的。

    阴月说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花美娘等的时日久了,每回来时都要在他这里碎碎念一番,走时再啰嗦他一句,“你真是天底下最懒的魔君!”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几个月就过去了,花美娘的肚子已经十分大了,她感觉她都快要生了,而且听魔宫的探子们说,诸葛流云和燕红叶要成亲了,她师父留下一封传位书去远游修行了,玄心宗主之位传给了诸葛流云。

    虽然宁采臣没有考上状元,但是宁夫人也同意了宁采臣和聂小倩的婚事,不久也要举办婚礼了。

    花小芝在月前也捎来信笺,说她已经和诸葛无为成婚了,花美娘这才知道原来花小芝当时撸来的外地来的公子就是诸葛无为。

    就连小雪被她派往竹林给陶醉送了几次丹药,几封信之后,也约定等你醒来之后与陶醉一同游历人间。

    花美娘低头趴在七夜身上,感受着他的气息,碎碎念道:“魔君,今天就是天魔冲七煞的日子了,也是人间的元宵节,不知道今日你和聂小倩的怨气会不会引来天魔下凡?”

    看他不说话,她戳了戳他的脑袋,“不过聂小倩现在那么幸福,你现在也昏迷不醒,我和流云师兄估摸着你们是不会有什么怨气了吧?”

    花美娘抬头看了看魔宫星光满天的夜空,月亮也又圆又亮,“可惜这里没有灯会,以前每年元宵节我都会去灯会上逛一圈的,看看有没有美艳的美人,有没有英俊的公子。”

    魔宫和玄心正宗此刻都进入了森严的戒备之中,聂小倩更是被所有的玄心正宗门人看护着,一步也不准迈出玄心正宗的门槛,就连金光也回到了京城,他回来时玄心正宗的门徒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竟是带着秦思一同修行去了,此次归来,金光的道法又精进了不少,少了许多执念,才能真正去领悟道法的精髓。

    秦思常常取笑金光,“原来你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怜之人,我比起你来也要强一些的。”他毕竟还真真正正爱过,虽然与她相隔生死,但是心却是永远在一起的。

    而金光却与那女子相隔两世,只是秦思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只要让他拿到了寻路珠他便可将他重新送回那个世道,因为他只有看到金光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也才能放下对花美娘和七夜魔君的怨恨。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那本不是他们的错,是他自己执念太深。

    所以他愿意跟着金光去修道悟道,希望终有一日可以抛却这尘世的纷扰修成正果。

    秦思执着酒杯,夜观天象,“你说今日会不会真有天魔下凡?”

    金光默然摇头,只是也看着高处,不敢有丝毫松懈,扭头见他在饮酒,不禁道:“修道之人要禁酒肉,你近日怎么又忘了?”

    秦思拿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是最近悟道了更高一层,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法自在我心,不曾远去,何必介怀。”

    金光端正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叹息一声也拿起他旁边的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确是有理。”

    秦思又道:“说不定过了今夜,我们都不会活在这个世上了。”

    金光点了点头,举起酒杯,“过了今夜,就再也不必挂牵七世怨侣之事!”

    秦思笑了笑,一杯酒饮下。

    魔宫众人也都在看星星。

    阴月走过来,看着花美娘低头碎碎念着,她倒是不累,“美娘,说了那么多,现在饿不饿?”

    花美娘抬起头,不说不觉得,还真有些饿了,笑了笑道:“是有些饿。”

    阴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我吩咐下去让人给你做一碗面吧。”

    花美娘点了点头,“多谢母后!”

    阴月正要离开,却突然间望见天上骤然阴云变幻,乌云遮住了圆月,天地微微变色。

    阴月皱了皱眉,道:“似乎有些不对。”

    花美娘也发现了,站起身道:“我去吩咐他们时刻注意,准备戒防,随时与玄心正宗取得联系。”

    她方走了两步,忽觉胎动的厉害,一时疼痛难忍,竟自又捂着肚子,喊道:“母后,我可能要生了,快找人来。”

    只这几个字的功夫她已是满头大汗,牙齿打结。

    阴月急忙喊道:“快!快来人,美娘要生了!”

    花美娘这几日便要临盆,魔宫的接生婆本就时刻在附近候着,一听命令,瞬时出现在眼前,只是在挪地方却是不便了。

    花美娘已经直接在七夜躺着的床边坐下,手中还抓着他的手,已然掐出了红印来。

    妖魔接生比人要好上一些,她们瞬时在周围布下了光幕,隔断外面的一切。

    撕裂般的痛楚,让花美娘猛然间将七夜的胳膊抓在嘴里咬住,一阵阵的痛潮水一般袭来,她都忘了她咬的是什么了。

    阴月正在旁边着急,也没顾得上看其他的。

    花美娘的叫喊声越来越大,阴月转头间,看到七夜的胳膊上一道血红的牙印,这时才将他的胳膊移开,换了布巾。

    天上的异相越来越明显,却突然横空出现一道极快的红光,如球一般像这边打来,瞬间刺破光幕,消失无踪。

    魔宫四贤震惊间,急忙上前,光幕隔离间却不知如何是好,正要询问,却听得一阵洪亮的孩子啼哭声,片刻之余,又多了一个声音。

    不久,天上阴云便散了开来,星空灿烂,月光明亮。

    这时,魔宫四贤才松了口气。

    阴月在里面手忙脚乱,却又满脸笑意,竟然一下生了两个孩子,她抱了一个,接生的妖抱了一个。

    “启禀圣后,是一男一女。”

    花美娘睁了睁眼,松了口气,可出来了。

    天魔冲七煞之日安然度过,正道和魔道都安心了不少。

    魔宫上上下下沉浸在两位少主出生的喜庆之中。

    过了一个月,孩子满月之时,阴月本想亲自告之七夜,她刚走到那里,便发现魔宫灵气最盛之处,只剩了一张空空的石床。

    她一时眼中噙满了眼泪。

    花美娘正在和两个孩子玩耍,耍的累了,他们便各自睡了去。

    花美娘无意中,发现一个白嫩的小脚底部,忽闪出一个极小的印记,她心里一动,在那印记处施了一个法术,片刻又加了一个封印。

    虚耗过大,她便沉沉睡了去。

    再醒过来时,床前坐有一人,身着黑白相间束身长袍,腰间缠着黑色九龙云纹缎带,微卷的发丝垂至肩侧,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越发深不可测,只是那深邃温润的目光却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她思索了半晌,只觉眼中温热湿润,却只道:“你该给孩子取名字了,一男一女。”

    他沉默了好久,朝里侧望了望,一时竟也觉得恍如隔世,半晌才启唇温声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完结了~~~~~~

    七夜沉思名字中,“按着阴月皇朝的规矩,孩子的名字应以‘八’字开头,我定要好好想想才是。”

    花美娘默然,“八……?”

    作者君提议:“男孩就叫八戒圣君,女孩就叫八卦公主可好?”

    七夜圣君与花美娘一同用王霸的目光扫向该作者君,双剑齐齐斩下,将该作者君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