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本

盛夏嘎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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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栖川宅邸

    自哥哥移居洛杉矶以来,像今天这样一家三人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还是第一次。

    尽管三人聚首是极其难得的经历,父亲有栖川旬却是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严肃,仿佛坐在他右手边的并非久未见面的儿子,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更有甚者,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餐桌上唯有刀叉交互的轻微响声,所幸,无论是有栖川润还是有栖川旬都早已习惯这种沉闷的氛围,不觉得尴尬。等到父亲用完早餐,面对面坐着的有栖川润与有栖川旬对视一眼,也默契地搁下手里的刀叉。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听见父亲具有压迫性的语调:

    “听说凤家那小子参加了你们冰帝的校庆?”

    有栖川润不曾料想父亲对凤镜夜的事情如此上心,因此甫一听闻他的问话,难免愣了愣。

    “是的。”

    她简略地给予肯定,有栖川润相信这个问题只是铺垫而已,关键的内容还在后面。

    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有栖川挫败地发现,纵使时过境迁,她依旧无法沉着地应对父亲。

    “凤家的小子多疑,既然已经决定要与对方联姻,就要适当地远离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免得生出什么嫌隙。”

    没等有栖川润做出回应,昨日从管家处听闻妹妹与凤家三子相亲消息的有栖川旬就先声夺人道:

    “父亲,小润和凤家的三少爷不过还在交往阶段,一切都没有盖棺定论,您何必逼迫得这么紧呢!”

    话音刚落,坐在主位的有栖川旬已经拍案而起。

    随着他右手掌拍击桌面的动作,三人面前原本静止的餐具皆不同程度地发生震颤,有栖川旬的愤怒可见一般。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难道会害自己的女儿不成?还是说,你希望润重蹈道明寺椿的覆辙,然后我再像当初的道明寺枫一样替她善后!”

    道明寺椿两年前与其“真爱”意图私奔的行径无疑是有栖川旬心里的隐疾,是横插在他喉咙时时作痛的鱼骨,然而父亲有栖川让言语里显而易见的鄙夷更加戳中他的心扉。

    既然不喜欢道明寺椿,何必费尽心血促成两人的婚姻?

    既然促成了两人的婚姻,又何必在言语间带上唾弃?

    有栖川旬发现,两年不见,父亲还是那个唯利是图,罔顾他人的父亲。

    有栖川旬的胸膛几经起伏,终究归于平静。

    他沉默了,并非不想为了妹妹的幸福据理力争,只是在这一刻,他充分认识到自己势单力薄。

    莫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妹妹走上自己的老路?

    眼见自己的终生大事竟成为父亲与哥哥争执的导火索,有栖川润心知唯有明确的表态才能缓和现下僵持的局面。主意已定,她也不再坐以待毙。而是主动说道:

    “润知道父亲和哥哥都是为我好,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她的保证掷地有声,面色沉静如水,仿佛谈论的是无关第三人的事情而已。

    有栖川润是冰帝的后援会长,是学生会的组织部长,杀伐决断的能力哪怕不及迹部景吾,却也足以睥睨一干人等。

    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畏首畏尾?

    有栖川让得了女儿的保证,不再过多纠缠,而是转向有栖川旬吩咐道:

    “等会儿来我书房。”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就此落下帷幕,只是……它真的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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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团活动时间

    人仰马翻的校庆结束之后,有栖川润重新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网球部的事宜上。都大赛的预赛迫在眉睫,身为网球部长的迹部景吾却在这等紧要关头突发奇想地要举办一场校内排名赛。

    据他称,这场校内排名赛的对战名单会在明天当场公布,而比赛的用意只是为了让队员感受到比赛的紧张感。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网球部社员的心里却犹如明镜一般---这种时候举办比赛,不和出赛名单挂钩才有鬼咧。

    此外,这场赛事中最令人意外的是一年级新生同样被允许参与其中。

    以往的一年级新生可是必须做满一年的基础训练外加球童。这可是网球部历来的硬性规定啊。

    久违地,常驻b组出赛名单的几位成员感觉到一阵微妙的危机感。

    这些时日,他一边忙碌于准备校庆,另一方面也在准备高三毕业之后赴德留学的事情,光是填写繁复的申请材料就够让他□乏术的了。此刻的他哪里有闲暇去关注网球部众人各异的心思。

    面对有栖川润诚挚邀请自己参加所谓“学生会庆功宴”的行为,迹部景吾很是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角。

    “本大爷没空!另外要是超出预支的部分,记得自己垫付。”

    别以为他不知道,有栖川润这个好下属又串通摄影部那群乌合之众拍了好些正选的照片,这些懵懂无知的正选没有维护肖像权的意识就随他们去,至于有栖川想让自己充当冤大头的好算盘。

    想算计他?门都没有!

    让她拿着学生会的款项伪装慷慨是迹部景吾能够容忍的极限了。

    有栖川润颇为无奈地看着会长大人阴郁的面孔,天地可鉴,她真的只是想趁此机会,拉近迹部会长和下属们的关系啊。

    唉声叹气一番目送迹部景吾走出网球场,有栖川润与身边的熟人一一道了再见。眼尖的她看见不远处磨磨蹭蹭的高桥望美和一脸木然的桦地崇泓,唇边的弧度忽然带上几分暧昧的气息。

    如果没有记错,昨夜侑士带自己跑出大礼堂的时候,他们无意间冲撞到的少男少女正是这两位。

    戏谑地猜测着,拖沓于人后的忍足侑士拍上有栖川润的肩膀。

    “看什么呢?”

    收回纷繁的思绪,将视线投向眼前这人。

    忍足侑士嬉皮笑脸的模样是她万分熟悉的,若是放在平时,她或许也会学他的样子无谓地挑起唇角,再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只为看他瞬间垮塌的面容。

    有栖川润转而思及父亲早间的话语,顿感意兴阑珊。

    她定定地看了忍足侑士片刻,眼里仿佛潜伏千言万语,又仿佛只剩一片荒芜。

    有栖川润不置一词地转身离去,任由忍足侑士在背后喊着:

    “今晚,需要我去接你吗?”

    有栖川润临行前眸子里的深沉,忍足侑士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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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宿某高级俱乐部

    厌倦了餐厅高雅幽静的氛围,相聚于俱乐部也不失为另辟蹊径的做法。

    预先确定包场的时间段,缺少迹部景吾坐镇的学生会庆功宴反而更显松散,很多时候,有栖川润都担当双簧中相对和善的角色,再加上她慷慨大方,与下属的关系还算融洽。

    偶尔会有下属羞答答地找她聊一聊最近的烦恼,通常情况下,有栖川润都能让问题迎刃而解。有栖川曾试图回忆她是以什么为契机才成为这种与自己本质极不相符的“知心大姐姐”。然而,时间的截点早就不可追溯。她也只好继续端正颜色面对前来咨询的学弟和学妹们,譬如眼下这一位---兼任组织部和网球部的一年级新生,山田瞬太。

    “部长,其实,其实迹部会长前几天来问过我,想不想参加都大赛的预赛,但是我……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格。”

    饶是下属的叙述支离破碎,有栖川润也因着先前与迹部景吾的交流快速地了悟。原来迹部会长想要破格提拔的就是山田学弟?她努力地想把山田在网球部活动时可圈可点的表现回想一番,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不是山田表现不够出挑,而是有栖川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选以及自己后援会成员身上的缘故。

    她觉得自己作为后援会长却不能充分地为迹部景吾分忧解难,委实有些玩忽职守。

    不过,有栖川润对迹部识人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她联想到与迹部之间颇具暗示性的谈话,迹部许是那时就下定决心要启用新人吧。

    “这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码子事,前者需要的是勇气,后者才需要实力。既然迹部会长来征询你的意见,而不是其他人,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你实力的认可。”

    山田瞬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说:

    “网球部也没有一年级出场比赛的先例啊,前辈们不会承认我的……”

    暗道山田思虑过剩,有栖川润脸上的笑容倒是越发和缓。

    “你知道杀鸡儆猴的道理吗?打个比方来说,迹部会长是屠宰者,负责操控全局,等待被宰杀的鸡是你明天将要面对的对手,猴子是除正选之外的前辈们,而你……”

    有栖川润顿了顿,接着道:

    “就是那把用来屠宰的刀,你所要做的就是保证刀锋足够锋利,能够利落地割断鸡的喉咙。”

    说得口干舌燥,她拿起吧台上的红酒润了润嗓子,转头看见山田一脸惊愕的神情,有栖川猜想着是否自己这个血腥的比喻吓到了单纯的小学弟。

    正要说什么挽回形象,那边山田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努力成为一把锋利的刀,总有一天能无坚不摧。”

    目送山田的背影远去,有栖川润倏地想到一个问题:

    这鸡的角色不知花落谁家呢?

    世代交替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偶尔做一做知心姐姐,这感觉也不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