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本

盛夏嘎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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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次日

    冰帝高等部学生会

    上午八点整,太阳才露脸,路边植物枝叶上的露珠摇摇欲坠。

    网球部的晨训告一段落,从观众席款款走下的有栖川润直接跟着迹部景吾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即便各校领导已经确定不会出席今天的活动,学生会的诸位成员照旧忙碌不已。一方面需要分派人手接待学生代表,另外,关于晚上那场舞会的筹备工作也进行到最后确认阶段。

    迹部景吾皱着眉头拂去摆放在办公桌中央的文件,正襟危坐的他暗自决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把这张桌子整理一番。不然这么杂乱不堪,实在不符合他的风范。

    “晚上都舞会都准备好了?”

    有栖川润颔首称是。

    迹部闻言也不欲多加过问,虽然听说昨天的学术研讨会出了些岔子,连忍足也莫名牵连其中,不过既是尘埃落定的事,也没什么好探究的。只是,他隐约觉得忍足和有栖川之间……

    有点猫腻。

    迹部瞥了一眼自己手边布满涂改痕迹的白纸,沉吟片刻又问道:

    “记得自己是怎么当上组织部长的吗?”

    有栖川润一愣,不知迹部为何提起这等陈年旧事,毕竟都过去五年多了。

    “因为前任组织部长质疑您的决断能力,被您请出学生会之后,才由我接任的。”

    迹部景吾手撑下颚,望向远处的眼眸里流动着怀念的情绪。

    “当年你和本大爷一样,只是刚入校的一年级新生而已。”

    有栖川润不接话,因为知道此刻的迹部不需要附和。

    果不其然,迹部景吾兀自停顿几秒之后继续说道:

    “但那又如何,能够让曾经质疑自己的人心悦诚服才是真正的王者,就像本大爷一样!”

    有栖川润的脸上忽然漾起一泓浅笑,笑意渐深,配合她描画精致的眉眼,看上去有些妩媚。

    迹部景吾挑起左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虞。

    “怎么,本大爷的话很好笑吗?”

    然而,有栖川润并不畏惧。

    “不,看到会长还像以前那般充满勇气,我很欣慰。”

    勇气这东西,通常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呈递减趋势的。有栖川润不知道以后的迹部景吾是否会成为墨守成规的那类人,大抵上,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她想起国中一年级时,迹部景吾在开学典礼上引起骚动的新生代表演讲,又联想到此后他的种种行径,由衷地感到跟随他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迹部景吾啊,是冰帝学园当之无愧的君王。

    那么,若能辅佐他稳坐王位,何尝不是平生一大幸事?

    临走前,有栖川润看了一眼迹部的办公桌。

    那张被他压在手臂下的白纸是都大赛初赛的人员名单。

    >>>

    舞会前夕

    下午两点,距离舞会开场还有四个小时。

    冰帝的学生们被批准早早地回家换装打扮,力求在舞会上展露最完美的一面。

    随着普通学生的陆续撤离,滞留在学校的俱是学生会的成员,其中当然也包括身为组织部长的有栖川润。

    确定舞会的准备万无一失,亦打算回家换礼服的有栖川润在校门口碰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道明寺司。

    穿着欧式双排纽扣军装风外套,鲜艳的红色让人一眼就能捕捉到他的存在,美中不足的是,道明寺脸上未褪的淤青使他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有栖川润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暂且不论这尴尬的时间段,他私自跑出医院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道明寺少爷的烧已经退了?

    有栖川润明明记得,昨天去探望的时候道明寺司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许是不曾料想他会出现,有栖川一向淡漠的语气里也沾染上显而易见的讶异。

    “本大爷是英德的学生代表,为什么不能来?”

    道明寺诘问式的回答令有栖川啼笑皆非,道明寺少爷的话语里永远带有攻击性,就像是一只时刻处于防备状态的金毛犬。

    “你已经痊愈了吗,不是私自从医院跑出来的吧。”

    道明寺司听出有栖川的质疑,正是眦目欲裂,突然响起的一阵说话声阻止了他未能宣之于口的反驳。

    “如果没得到主治医师的批准,我也不敢带阿司出来啊。”

    那人从拐角处走出,缓缓暴露于阳光下。

    烫熨得一丝不苟的西服、镶一层金丝边的衬衫袖口,无不昭示他社会精英的身份。一别两年,那人唇边温柔的弧度却是不变,连带着他细长的眼眸也溢满重逢的喜悦。

    有栖川润不可置信地叫道:

    “哥哥!”

    来人是在两年前就移居洛杉矶的有栖川旬。

    有栖川润上前几步,越过道明寺司,亲昵地拥住哥哥的腰际。

    有栖川旬伸手抚上她的肩膀,使有栖川润的侧脸更贴合自己的胸膛。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被晾在一旁的道明寺司从鼻腔憋出一声冷哼,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周遭无形的空气。

    >>>

    得知舞会远未开始,有栖川旬决定带着两人驱车前往最近人气爆棚的某家披萨店度过美好的下午茶时间。三人挑选靠窗的位置坐好,为了方便照顾某位病员,有栖川旬舍弃了妹妹身边的位置,转而与道明寺司同坐。结果,自然是遭到道明寺少爷的一顿冷嘲热讽。

    所幸有栖川旬也不计较,他甚至笑称坐在有栖川润对面能够更好地端详妹妹这些年的变化。

    对于道明寺司的介入,有栖川润并非不介怀。

    然而,连哥哥都没把他的挑衅放在心上,自己就更得装作不在意了。

    有栖川润可不想甫一见面就给哥哥留下无理取闹的印象。

    更何况,有更糟糕的事情等待着她!

    “哥哥,我看这款披萨不错,不不,还是这款吧。”

    有栖川旬斜睨了一眼妹妹在菜单上游移的指尖,无奈地问道:

    “小润,你挑食的毛病还没改?”

    有栖川润语滞,她微抬了眼,心虚地狡辩:

    “我只是讨厌青豆而已。”

    唯有和哥哥相处的时候,有栖川润才会显露出些许妙龄少女的任性娇态。

    坐在对面的道明寺司觉得这一刻的她比平日老气横秋的样子顺眼多了,是以也终于暂时卸下防备,扑哧笑出声:

    “你是小孩子吗?”

    “道明寺少爷就不挑食?”

    道明寺司的思绪转了一圈,得意地摇了摇头:

    “本大爷不像某些人,还挑食,啧啧。”

    鬼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有栖川润佯装没听见。

    可道明寺司显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要知道对于常年在口舌之争中落于下风的道明寺少爷来说,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还没等他把报复成功的快感发挥到淋漓尽致,有栖川旬已经摆出一副护犊的姿态。

    “那小润要努力找一个喜欢吃青豆的男孩子做你的恋人才行,你看,阿司不就不挑食嘛。”

    道明寺闻言险些岔过气去,他狠狠地瞪着有栖川润,心道,这么麻烦的女人哪个白痴要和她在一起啊!

    他转而网向身边的有栖川旬。

    看看这两张讨人嫌的嘴脸,果然是兄妹。

    >>>

    舞会现场

    凤镜夜和有栖川润并肩站在大礼堂外的阳台上。

    关闭那扇连通礼堂和阳台的门扉,礼堂内的喧闹像是隔着一层薄纱,隐隐约约地,听不真切。凤镜夜将一杯鲜榨的果汁递给有栖川润,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有栖川润的手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女性与男性在御寒能力上差距悬殊。

    微凉的夜风吹拂,穿着着西装的凤镜夜尚不觉异样,有栖川润明明冻得够呛却强忍着不说,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寒冷难耐的神色。歉意如汨汨流淌的江水在凤镜夜的心间兀自翻涌起一阵波涛。

    凤镜夜赶忙脱下西装给她披上。有栖川润本就身形单薄,此时隐在尺码宽大的西装中就更衬得她娇小。有栖川身着的礼服是有栖川旬在洛杉矶某家极负盛名的高级成衣店定制的。

    稍稍打量一番,高腰线花苞式黑色抹胸长裙,配以腰间垂坠的蝴蝶结,为有栖川冷冽的气质平添几分俏皮,卡地亚love系列的饰品则很好地起到点缀作用。

    这样妥帖的舞会装扮若光是陪自己在这里吹冷风,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凤镜夜漫无边际地想到。

    然而,关于自己“表白”的回复也着实让他等得心焦。

    严格说来,他已经向有栖川小姐告白两次了,一次是在樱兰学院校门口,另一次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道。

    不管是哪一次,有栖川都没能给出明确的答复。

    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不知我前些日子的建议,有栖川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呢?”

    有栖川润略一思索便知道凤镜夜的疑问为何。

    事不过三的道理,有栖川润自然晓得。

    明明想要坦然地接受命运,每到关键时刻却还是跨不过心里的魔障,是对所谓的“真爱”仍抱有微弱的希望吗?

    在心底嗤笑自己幼稚,她挑唇笑道:

    “在回答之前,能允许我问凤君一个问题吗?”

    “好。”

    “你有从家父那里获得某种承诺吗?”

    凤镜夜嘴角的笑纹霎时淡去,他的眼里掠过肖似猎豹捕食时的冷光。

    两人俱是静默,唯有青蛙躲在草丛深处时不时“呱呱”叫上两嗓子。

    凤镜夜的心思几经辗转,胸口的天平在“虚伪”与“真实”间倾斜不定。

    过了半晌,他忽然释然地笑了。

    “是的,我有从令尊那里获得某种承诺。”

    他看见有栖川润面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很欣赏凤君的诚实。那么,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有栖川润朝着凤镜夜弯下|身子。

    凤镜夜就着有栖川裸|露在外的手臂将她扶起。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能从与你的交往中获得利益?”

    “所谓联姻不都是这样吗?”

    凤镜夜面上一赧,暗自着恼自己多此一举。

    “那……如果我刚才给你否定的答案或者含糊其辞,你是打算拒绝我吗?”

    很多情况下,凤镜夜是不喜欢追根究底的。

    今天大概是个例外。

    “那倒不会,顶多就是虚与委蛇而已。”

    凤镜夜的心里掠过一缕绮念,他对坦率的人最没有抵抗力了。

    比如须王环,又比如眼前这人。

    “我很庆幸,顺利通过了你的考验。为了彰显我希望与有栖川小姐坦诚相待的决心,我决定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不等有栖川表示自己的迷惑,凤镜夜便低下头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

    “其实,我的酒量和你一样差。”

    凤镜夜的唇擦过有栖川的耳畔,从远处看来几乎与亲吻无异。

    脑海闪过残破的片段,那是她模糊了的记忆。

    原来那次在英德宴会之后送自己回家的人竟是他!

    有栖川润正欲再问,大礼堂内某人终于按耐不住。

    他打开门扉,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小润,原来你在这里,迹部会长派我来找你。舞会还在进行,光顾着谈情说爱可不行呐。”

    忍足侑士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装腔作势地冲凤镜夜道了一声抱歉,随即抓起有栖川的手腕,转身离开。

    少年那句敷衍的道歉犹然在耳,凤镜夜捡起掉落在地的西装外套,顺手拍去上面的灰尘,站起身的他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定定地出神。

    凤镜夜的唇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好像知道少年为什么总对自己抱有莫大的敌意了。

    >>>

    任由忍足侑士牵着走到空旷地带,眼见他停下脚步,有栖川才尝试挣了挣他的桎梏:

    “侑士,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忍足侑士放开手,转身看见有栖川揉捏自己手腕的模样。

    视线胶着在她左手手腕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上,心疼的情绪又在胸膛不断作祟。

    “找我的人其实是侑士你吧?”

    有栖川润询问的语气里有着别样的笃定。

    忍足沉默地点头,苦涩的笑容与如墨夜色融为一体。

    “你答应要做我舞伴的,还记得吗?”

    “当然。”

    忍足侑士不置一词地摊开右手手掌,伸到有栖川眼下。

    没等有栖川润动作,忍足却抢先一步强硬地牵过她的手,手腕稍一用力。

    当有栖川润抑制不住前倾的趋势,摔进忍足的怀里,她的下巴恰巧磕在忍足的肩膀。

    来不及为下巴承受的痛楚哀悼一番,有栖川润便听闻忍足侑士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小润不准备介绍一下刚才阳台上的少年给我认识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