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比野鸟还差

水渺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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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进宫,先学规矩!

    希彦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

    正在她犹豫不决,思路徘徊在光明正大地进宫刺探,和效法无数前辈大侠趁着月黑风高,黑衣蒙面夜探紫禁城时,她家八祖宗,她眼中可恶又狡猾兼“忘恩负义”的“永璋”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听说还珠格格的规矩也学不好呢,你不会比她还差吧……”

    还、珠、格、格!!

    比、她、还、差?!!

    希彦从秋千上栽了下来……长得已经像圣母花了,要是举止再像那只野鸟……希彦仿佛看到一顶巨石从天而降,直落向她脑门,上面刻着明晃晃几个大字——

    脑残综合体!!

    深呼一口气,怒瞪着闲闲喝茶的“永璋”,希彦一拳杂碎“巨石”,咬牙切齿,平地一声吼,“淤泥!把齐嬷嬷给我叫来——!!”

    声音响彻云端,震得整个阿哥府抖了三抖,连府门口的路人都是一哆嗦,琢磨着最近四九城的吼声是不是太多了点。

    与此同时,“淤泥”和“齐嬷嬷”的大名也一炮打响,不到半天,四九城的三姑六婆们都知道了,三阿哥府上有个丫头取了个“淤泥”这么有“格调”的名字,还有个嬷嬷姓“齐”(齐嬷嬷抚着胸口:还好还好,老奴已经熬到了用“嬷嬷”这个称号代替名字的年纪。夏荷,呃,不是,淤泥丫头,嬷嬷在精神上同情你)。

    齐嬷嬷来得很快,难为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又要守着规矩,又要保持速度,僵着老腰,没命地往前头赶,好像生怕希彦喊她第二回。

    “腰要直!收腹!挺胸!……头不可以摇晃!脖子挺直!……不能左右摆动!……”齐嬷嬷用格外严厉的声音发泄着自己尊姓无故被泄的不愤。

    希彦心中那叫一个悲愤啊,她这算不算是自虐啊?她姓夏,不姓爱新觉罗啦!做什么倒霉催的要受这份儿罪?旁边那个真正姓爱新觉罗的,却在那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笑眯眯地看戏!而且,她不过是进一趟宫,又不是要在宫里常住!

    不干啦!可是……比她还差!比她还差!她!那只野鸟!!

    比那只野鸟还差!!

    好吧,她其实是知道那只之前还因为脑残龙几句话就要死不活、喘过气来却一肚子诡计的“狐狸”打的是激将法的主意。可是,知道不代表抵抗得了啊!

    一想到长得像圣母花、举止像野鸟,以及可能会荣登脑残第一榜首的“脑残综合体”几个大字,希彦全身的悲愤就瞬间化为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学!!

    拿出了当初温习了百八十遍《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的吐血劲头,也要学!

    不得不说,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

    不到两天时间,希彦就能一边扭着小腰,甩着小手帕,一边挺着像旗杆似的脖子,婀娜多姿地跟着身穿阿哥服饰的“永璋”进宫请安了。

    顺道一提,趁着这两天学规矩的时间,她这个假头假面假身份的假婢女,也在吴管家迈着两条肥腿儿为他表姨的大舅子的二姑母的嫂子的表外甥女跑了无数个门路的辛苦奔波下,光荣转正了。

    做为“劳务费”,吴管家擦着眼泪只哽咽着提出了一个要求:将来不管希彦是反清复明也好,还是图财害命也罢,一定要先让他表姨的大舅子的二姑母的嫂子的表外甥女清清白白地“死去”。

    希彦欣然答应了这个“毛毛雨”的小要求,然后,跟着她祖宗进宫给他祖宗的娘请安了。

    “我们都要给谁请安?”路上,坐在颠颠(不要误会,咱没有讽刺永璋哥哥的马车太低档的意思,只是,对于做过奔驰的人来说,不管再坐什么样的桑塔纳,都是颠颠的啊)的马车里,希彦问了胤禩这样一个问题。

    “额娘,皇额娘。”胤禩说起这两个人时竟是同样的平淡刻板,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好像例行公事一般。

    希彦的耳力很好,敏锐地听出来了,这倒奇了,这三阿哥,好像跟他亲娘也不亲,难道真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唉,可怜的娃啊,希彦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火上浇油,“那皇上呢?你不去请安吗?”

    胤禩瞥了她一眼,“皇阿玛不会想见我的。”(是你不想见他吧?不过,八爷,乃厉害啊,这声“皇阿玛”叫得那叫一个顺溜啊。八爷:爷叫的当然顺溜了,爷的皇阿玛不也是老四的皇阿玛吗?四爷:……)

    希彦盯着“永璋”的表情研究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家伙的抗打击能力真的成几何倍增长了,谈起小乾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紫禁城,眼前的紫禁城跟三百年后的紫禁城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感觉却截然不同,一个像是一座恢宏的艺术,令人感慨、赞叹,一个却散发着无上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仰视、亵渎。

    希彦跟着“永璋”一路走,一路偷偷四下里瞟,暗暗把沿途的路径、景物记下,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呢(这丫头还打着夜探紫禁城的主意呢),至于说为什么是“偷偷”的呢,齐嬷嬷教过,宫里是不准乱看的,一定要脑袋微垂,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走。

    宫里的规矩可是很严格的。

    所以,当两个迎面而来的宫女给三阿哥请过安,站在一旁看恭恭敬敬地等两人过去后,就偷偷盯着三阿哥的背影,头颅微微往一起靠,好像在偷偷说什么时,希彦诧异了。

    “齐嬷嬷不是说,奴才不可以随便窃窃私语,尤其是议论主子吗?那两人应该是在议论你吧?”希彦小小声地在胤禩身后问道。

    胤禩头也不回,右手背在背后,走得稳当从容,好似对沿路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视而不见,完全看不出“物是人非”啊、“好久没回来啦”之类的感慨或激动,语气仍然是一派的平淡温和,“皇阿玛仁慈。”

    希彦抽了抽嘴角,你是在说小乾子手段不够、威严不够、脑子不好使吧?这得多深的道行,才能用这么简略的五个字,而且全是规规矩矩的褒义词,表达出这么深奥的反向意思啊,还让人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

    果然,能在皇宫里长大的都是神呐。

    第一面见到的“永璋”的形象在希彦心里已经彻底颠覆了,以致于她现在常常会为她那次一副老子训儿子的“废话”汗颜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圣母花在一个屋檐下呆的太久了,脑抽了才会对一个根本不需要同情的“狐狸”苦口婆心。

    话说,这家伙的神经这么强悍,真的会为了脑残龙几句话要死不活那么久吗?该不会是有意装的吧?希彦越想越有理(永璋:冤枉啊,俺一直是真的灰常cj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