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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墨草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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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霁,你介意我那时的方式吗?”单望辰捧起谢默霁的脸,凑近着看她。随着他眼睛的一张一闭,长长的睫毛扫到她的鼻梁,把她弄得心浮气躁。

    “……怎么会介意呢……你也是想救我。”谢默霁的鼻息一阵阵的呼到单医生的脸上,她的脸很红,身体微微颤抖着。

    “不全是因为想救你,也想要你。”单望辰轻笑了起来,眼前浮现出一年前的场景。

    ……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大夫。”

    “原来长得帅的人,也可以不是明星,而是医生。”

    这是他们认识的最初。她是他第35个病人。

    他承认他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对她印象深刻。只因别的病人入院时都摆着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而她却是带着一脸微笑进来的。他原以为她正好有什么事在开心,所以才会有如此明朗的笑容。后来才知道,她的生活并不如意,她的亲人也因刚刚车祸而需要动手术。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常能在走廊上撞见她温暖的笑容,嘴角微微扬着,牙齿白皙整齐。

    她似乎很喜欢逗他,和他开玩笑。他起初是不在意的,甚至觉得有些好玩。毕竟连日连夜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有个有幽默细胞的病人给自己解解怀也不错。

    可是慢慢地,他开始有些无法消受她的步步紧逼。他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也纵容着她对自己的调侃。可是一次次,一件件,当这种偶尔的互动上升为每天一次甚至每天多次的频率时,他就彻底被折磨疯了。

    “单医生,我的床下有蟑螂!!”

    “单医生,今天的药为什么这么苦?”

    “单医生,你里面的这件衬衣好漂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这样叽叽喳喳地在他身边缠绕着。一开始只是骚扰到护士站的工作人员,到最后,弄得整个医院人尽皆知。就连院长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他,也笑着问他:“小单,听说有个病人在追你?怎么样,你不考虑一下吗?”

    他怎么可能考虑和一个病人发展关系呢。读大学时,他的教授就告诉过他,尽量别和病人去谈什么感情。他问为什么。教授说,你们是在不对等的情况下认识的,在医院里,病人总难免会对医生产生崇拜之情,对医生言听计从。但这只是幻觉。走出医院,真正生活到一起,那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清楚记得老师的告诫,所以就真开始慢慢疏远她。就连一天一次的查房,也是拜托左肖简替他去的。

    他确实轻松了一段时间,而她似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反感,不再有事没事往她办公室跑了。直到她跳楼的那天晚上。

    他赶到时,她已经被抬到了担架上,面容惨白。不论其他医生护士怎么询问,她都不肯开口。

    他迫不得已,只能过去和她打招呼。她这才开始和他说话,开口的第一个词,是对不起。“对不起!单医生!我好像把膝盖摔伤了。你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却食言了……”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然后他知道侵犯她的人是6羽。他去病房找6羽时,6羽昂着头,很不配合地翻着白眼。

    “为什么要闯进她的房间?”他问。

    “不是说亲热亲热可以有助病毒的驱散吗?”6羽哈哈笑着。

    6羽的态度他早已习惯。自和曼静在一起后,他和他说话就充满了火药味。

    他接着问:“那为什么要选她?”

    “大家不都在说她在追你,而你也快被她追上了吗?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被人抢走东西的感觉。”6羽的脸有些狰狞,因连日发烧,他的面容苍白而扭曲。

    单望辰心里一惊,终于明白,6羽是冲自己来的。他是真没想到,他和曼静的事对6羽的刺激会那么大。以至于他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从那以后,他不再躲避谢默霁,一方面是心怀愧疚,另一方面也想有意识地保护谢默霁。他把她的病房调整到自己的值班室旁边,只有一墙之隔,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因着这层关系,这丫头又卷土重来,而且比起之前,更加明目张胆。她会经常跑值班室帮他烧水,整理房间,有时还会托扫地的阿姨去小卖部给他带夜宵。如果他不吃,她就会难过地问:“你是怕我传染给你吗?”

    看她黯然的脸,他总是不忍心再说重话。只能在她的殷殷注视下,低头把夜宵吃完。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时间久了,他的心由抗拒到柔软,到最后,竟完全习惯了她的存在。

    两个月后,按流程,她将要进行手术。做手术的条件是退烧一星期。她之前情况都很正常,可偏偏在手术前,莫名其妙开始发热。取了她的血液样本一检查,发现她体内的病毒不仅没有减弱,反而一直在增强。

    他当时也吓了一跳,还叫来了科室的所有医生给她会诊。大家对新病毒都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拖着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并没有把病情告诉她。但消息还是很快传到她耳朵里。那几天,一贯聒噪的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到走廊上来望风,也不再和人八卦聊天。他去看她时,她正卧在病房里,望着天花板。脸烧得通红,表情却很冷清。

    “单医生,我没有害怕。”她突然开口说,“我看着爸妈一天天走向死亡。死亡是怎么回事,我已有心理准备。”

    “你会好起来的。”纵然知道和病人交流,话不该说得太满,可他却忍不住这样说下去:“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我只是有些遗憾,单医生,我24岁了,可是还没谈过恋爱。它和我追你的感觉差不多吗?”她的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变成死灰一片。

    平时交流时,她也常提到这个话题。那时听她说,他总是没太多感觉。可是那一天,他的心被她话语里的那丝绝望攫获,震颤了好久才静下来。

    就这样要失去一个女孩了吗?他突然觉得悲怆。但心里也明白除非找到更好的办法,不然她这样拖着无异于等死。

    慢慢地,她开始昏迷,一天里清醒的时间没有几小时。看到她日益消瘦的脸,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疼痛。他见过无数生死,可偏偏眼前这个女孩的生死安危,却像根丝线系在他的心上。他开始研究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看各种医学杂志。到自己的实验室里尝试更新的解决办法。但每当他有新的点子出来,主治大夫都极力反对。

    “小伙子,没有经过反复检验的方法不可冒用啊。”他告诫他。他也知他说的是对的,可是那时除了不断尝试,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一天,当主治大夫跟他说他们将放弃对谢默霁的治疗时,单望辰还记得自己心头涌起的那股陌生的张皇感。

    他不服气,也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背着传染病科的同事,擅作主张给谢默霁出了院。然后偷偷把她转移到了自己的私人实验室。他的同伙就是左肖简。两个人把谢默霁架到这里时,谢默霁吃下的安神药的药性正好过去。

    她已经很虚弱,但这时却还有力气伸出手来抱他。那姿势正是她现在经常抱他的姿势,手从后面环过来,覆在他的腰间。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我已经没救了,对吧?”她的眼睛大而无光,只有颤抖的双手还能看出她的反应。

    “不,我现在开始用自己的方法救你。”单望辰听见自己冷静而执着的声音在说。

    然后他开始用各种方法为她治疗,不管是药量还是药方上,都有很大的变化。效果显而易见,两天之后,她的高烧得到控制,只是总维持在38度,不肯再往下降。这时他的脑子里又冒出个更大胆的想法。他踌躇犹豫了几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把谢默霁从床上扶起来,轻轻问她:“默霁,你曾经向我提过,想和我以发生关系的方式治疗,你现在还愿意吗?”

    “你后来不是跟我说,要染病的患者间的性行为才有助于病情的好转。”谢默霁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好多,比之刚刚来实验室的那几天,她的情况实在好太多了。

    “如果我也染了病毒,你愿意吗?”他故作镇定地问。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背和手早已汗湿了。

    “你愿意吗?”谢默霁反问。

    “愿意。”他认真地回答。

    “只是为了救我?”

    “眼下救你是最重要的事。”他轻轻说。压抑隐藏着心里另一种陌生的情感。不想让她有太多的顾虑和念想。

    当天晚上,他就在左肖简的帮助下,给自己注射了微量的病毒。左肖简一开始听闻他的想法时,很不能接受。但在看到谢默霁在他的治疗下确实有很大起色时,才勉强同意了。

    两天后的晚上,他和谢默霁相拥而眠。两个人从没靠这么近过,单是听听彼此的心跳,就觉得紧张不已。等她慢慢开始适应下来,单望辰关上了灯。然后慢慢脱去自己的衣服。他在做这些时,心里一次次地问自己:单望辰,你心里到底有多少私心?

    他感觉自己根本是心虚的。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喜欢她的。这种喜欢不同于她对自己来势汹汹的追求,它更像蚕食,起初的一点一滴根本不为他注意。但到有所察觉时,那一片片桑叶早已被吃掉了。

    “默霁,别怕。”他摇摇头,吞下心头那隐隐的负罪感,慢慢帮她褪去身上的衣服。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尽量和她一直说着话,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同时,这也是在暗示自己,一定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