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公费旅游

纪久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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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家的人,一个巴结将军,一个在人事上偷梁换柱,目的昭然若揭。

    云初对此却表示出极大的宽容,说白了,他这边□出来的人,几乎没有被动的,因此他压根没有必要性趟这浑水。等到这次回来,自己的品阶上去了,谢家作恶也满盈了,再来收拾也不迟。

    云初没想到,几天之后就见到了那个谢文仲。

    原因很简单。蒙古人在边境,某个戍守薄弱的小县城里闹大了事,县长死了,西州刺史快马加鞭的派人来,打滚卖萌求援助。

    对于这件事,云初也释然了。反正已经决定要去,是要打的,那就打完了算,早打早回家。

    况且有个周邺跟前跟后的殷勤陪伴着,也算是有点滋味。

    周邺自那天听了守城士兵的汇报,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表面上还佯装镇定,对谢文仲谦和有礼,对云初甜言蜜意的。然而那一点焦躁的心情,却总也逃不过云初的眼睛。

    云初想,周邺到底只有十五岁,藏不住心事。到底是皇帝一手教出来的,小小年纪,已经把这泱泱大国,当做自己所有物了。

    因此自家财物受了损失,气血方刚的年轻人,自然压不下这口气。

    一场小打小闹的战役,按云初的意思,哪怕只派自己这一支直系的部队,一万多人,也就够了。没想到光是安排给周邺的亲卫队就有五千多,加上另外派来的几个小将军,各是带着一批人马,浩浩荡荡的有快到十万人。

    周邺显然也是傻眼。

    “我估计啊,舅舅是打算让我去打仗,回来就封我当太子!”周邺得意洋洋道。

    云初知道周邺是铁定当皇上的,所以对此并不惊讶。

    他稍微一想,大概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这么大一场阵势,实在有点恃强凌弱的意思,忍不住评价道:

    “可是人太多了,难不成陛下打算趁这次把元军给解决了?”

    “那不行吧?元军向来彪悍,万一真打起来,得死多少人?军官将士就不是人命了不成!”

    云初想,周邺长这么大,从没出过应天城,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看来圣上就是圣上,无比的明智,如果他从没有上过战场,就这么当了皇帝,那天下黎民将处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蒙古人也摸不透汉军这边的意思,毕竟多年来,战术上以保存实力为主,并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边境扰民,那也是为了补给军饷。因而还是很害怕的,探到大军有十万来人,就立马风卷残云一般迅速的的逃跑了。

    蒙古人打仗很彪悍,逃起命来更是彪悍。他们的正规军,帖木尔这一系的十几万人,沿着塔剌河一路向西北,马不停蹄的狂奔好几天,才觉得算是安全了,遂按扎下来。

    帖木尔和殷景仁、纪云初都打过,知道这师徒两个人,是一个奸一个毒,统一的不是好东西。于是派了一小支队伍埋伏在附近,一来监视敌方动向,二来伺机咔嚓一刀下去,灭了这两个难搞的家伙。

    云初当然是不知道的。唯一让他有兴趣的在于,两方皆是人数众多,万一来真的,必定有一番气势。

    晚上和周邺一起躲到小树林里面翻滚,周邺开玩笑说:“云初啊,等这次回应天,我当上太子,封你做太子妃怎么样?”

    云初非常不屑,认为如果后宫有美女,那还有意思,然而这美女显然是不属于自己的,就变得没意思了。

    于是摇头道:“我看蒙古早晚要打,只不过你们朝廷内部有点不统一,等家务事忙完了,你的地位巩固了,就是蒙古被灭掉的时候。不如你给我个一二十万人,我帮你打蒙古,你看怎么样?”

    周邺没说话,狠狠的动了几下。云初仰着脖子哼哼,舒服过了头,转眼就忘了自己说的话,连翻身做攻的志向都忘光了。

    ……

    谢文仲也不是呆子,过不了几天就发现两人关系非常不一般,既是羡慕嫉妒恨,又很想从心底里表示出,对这对叔侄狼狈为奸,见不得人关系的鄙视。

    找准了机会,在纪云初和周邺单独在营帐里的时候闯进去,打算给他两一个难堪的。

    不料掀开帐帘,撞见这叔侄二人,正气氛良好的就兵法、武器的调整讨论的热火朝天。

    谢文仲准备了一肚子的难过话,没处说去,倒是难过了自己。然而他是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吃亏的,见周围没有人,立刻调高嗓音道:“大白天的!你们在做何苟且之事?”

    云初周邺皆是十分无语。特别是云初,手里还握着一个手腕粗,比人高的红缨枪,和周邺解释自己打算如何改良这玩意。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终于,周邺和气道:“谢公子误会了,云初在教我使枪。”

    云初脸上一红:“说什么呢!”

    说话间就是一推。

    这一下,暧昧的态度便油然而生。

    谢文仲欢快的抓住机会,伸出一根指头对准这对狗男男:“少侯爷原来是断袖啊!人前衣冠楚楚,人后啊,禽兽不如!”

    云初毫不在意:“断袖怎么啦?当今圣上也是断袖,你敢当着他面骂他吗?”

    谢文仲脸色有些涨红,口不择言的加快语速道:“周邺!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外戚而已!还想着以后做皇帝?”

    着话戳到周邺的痛处,再怎么受宠,也改变不了自己出身不好的事实,不过因为他优秀,一般人不会这么一针见血的在他面前提起罢了。

    云初听了,却非常放心——能发表这种脑残言论的人,对付起来也不会是很难。

    谢文仲根本不识人眼色,觉得自己在一场唇枪舌战中得了先机,继续得色道:“我们谢家,是本朝第一功臣,就是皇上,那也得让我几分!周邺,别以为皇上喜欢你,你就一定当得了太子!我们谢家支持的可是周家正统血脉!你算个什么东西!”

    云初叹着气感慨脑残的九零后,慢条斯理的将一条腿抬高,翘在对面的矮凳上。

    周邺被这举动弄得愣住,眉心紧蹙看着眼前人,直到后者滑下的衣袂间露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谢文仲自知失言,然而转念一想,周邺年岁尚小,只不过是个公主的儿子,算不得什么。纪修就更不必说了,一介武将,哪里能和自己丞相之子相比?

    发愣的瞬间,完全没有在意云初腿上那东西。

    短刀带着风声刺下来,插-进谢文仲右手的上臂肌肉里,顿时血液迸溅而出。

    谢文仲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连捂都没来得及捂,就接了云初的下一刀。

    这一刀,正对着颈部的动脉。

    谢文仲直觉不好,起身避开之时,与云初四目相对,那人反手握刀,仍是一副盈盈含笑的姿态,谢文仲愣神一秒,便失去平衡,失了先机。

    冰凉的刀尖直刺而来!

    闭眼,再睁开。他瘫倒在地。发现那一刀并未全部刺入,单是挑破皮肉,一分一分向内挤压着。

    “你仗着自己是谢家五公子,没人敢动你,是不是?”云初斜着头,居高临下的用那只空着的手,抬起周邺的下巴,漂亮的眼珠子却正对着谢五,目光不偏不倚,气势逼人:“可是,要记得,这不是应天府,方圆几百里啊,全部都是我的人。就是这个未来的皇储,他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得听我的。谢五少,您自认尊贵,不如试着出去吼一声,看有哪个会听你话,拿刀指着我?”

    刀尖缓慢的深入,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溢出,量不大,却因由清晰的痛感和逼仄的空间,染上叫人欲罢不能的腥甜味。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况且这荒郊野外的,娇滴滴的谢五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也不能全部怪罪在纪某的身上,你说是不是?”

    云初似乎很是享受这味道,凑近了危险的眯起眼睛道。

    谢文仲觉得自己全然无法呼吸了,颈部的伤口被放大,疼痛流窜四肢百骸。

    他全身颤抖的频频后退,直到后背碰在墙面上,陡然冰冷的触感,才猛地一震,喘着气站起来。

    “你敢!”语气是显然的中气不足。

    “哦?你看我敢不敢?”纪修仍是笑。

    “疯子!疯子!纪修!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谢文仲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这才注意到衣袖早已被鲜血浸透,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血?惊吓之余,只得咬牙切齿的对着云初和周邺骂了几句祖宗,倒退着堂皇而出。

    云初是打算吓唬吓唬人就罢了,总之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周邺从那天起,看谢文仲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云初总怕他惹出事来,问他:“你是不是打算杀了谢文仲?”

    周邺先是一愣,随后道:“是。”

    云初刚想说什么,周邺打算免去他的后顾之忧似的,柔声道:“你怕什么?按舅舅的意思,谢家不老实,十年之内,必要灭他满门。”

    云初从没想过,要做到这个程度,何况周邺和他在一起,一直都是个未成年人乖巧伶俐的样子,今天一看,居然思量深至如此。

    之前那副样子,搞不好全都是装出来糊弄人的。

    想到这里,心里骤然发冷。但是他仍旧极力掩饰,故作冷淡道:“既然早晚要死,再怎么可恨,也不在乎这一会儿。况且,何必脏了你自己的手?”

    周邺听罢抿嘴一笑:“云初在关心我!”

    云初脸上一红:“我怕你还没当上皇帝,不满弱冠,就给撵去什么穷乡僻壤的封地当小侯爷,到时候明阳公主还要陪你一块去,我在朝廷就没靠山啦!”

    周邺仍是笑:“嘴硬!”

    谢文仲被吓唬完了,果然是不需要灭口,整个人都老实了许多。

    殷将军习惯良好,每晚照例要召开一个干部会议,让大家聚一聚,探讨一下军事部署。

    这对谢文仲来说是最为难熬的时刻,现在,在他心目中纪修就成了神经病,黑寡妇,多看一眼都要眼睛生疮的。

    殷景仁知道纪周二人厮混,但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总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任其发展着。

    好在没有多久,就要抵达西州了,到时候民族矛盾取代内部矛盾,幺蛾子自然也会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