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墓中少女倒V

歌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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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甬道与方才进来的甬道并无差别,只是两旁的墙壁上都镶了灯座,因着此处不通风,灯座外罩依旧保持鲜亮的金黄色,里头焦黑的灯芯因着燃烧时不时冒出一缕黑烟,偶尔跳跃的灯火将投射在墙上的人影拉至扭曲。

    灯火的亮度不比洞冥草,从甬道口往里望去,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些植物的根须从吊灯上下泥土的位置伸出来,蜿蜒攀援在墙壁上,楚愆阳将一众人拦在门口。

    “怎么换成油灯了?”沈辽白疑惑道,既然前方的甬道内用的是洞冥草,这里也应该保持一致才对。

    秦召南挥着扇子,笑道:“油灯能烧个几百年?”

    沈辽白一愣,望着平缓燃烧的灯火,问道:“那这是?”

    “是鲛人脂,用鲛人的油脂做成的油灯,火光能持续千年不灭,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么,”秦召南话锋一转,又道:“而且通常来说墓道里的鲛人灯都不只是一个摆设,造墓的工匠会在鲛人脂中加入一些东西,会使人产生幻觉,进而迷失道路。”

    “那该如何是好?”沈辽白问。

    秦召南那总是上挑着的眼角难得地垂了下来,他合起扇子苦恼地敲敲了额角,一双狭长的凤眼在沈辽白身上来来回回地看,又不去直视沈辽白的双眼。

    沈辽白被他弄得满是疑虑,道:“秦君有话直说罢。”

    “哎,其实也没什么,”秦召南轻咳两声,用扇子柄挠挠头发道:“这迷幻剂要过好一阵子才会产生作用,也就是说我们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招,然而沈夫子的感觉较我们来说要灵敏数倍,你先进入,若是有迷幻剂,应该马上就可以察觉出来了。”

    这是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必要,沈辽白确是可以一试,虽然他尚且不清楚迷幻剂是如何作用的。

    楚愆阳冷冷地望了一眼秦召南,低头注视着沈辽白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柔和,他微微笑了笑,道:“莫要听他胡说,并没有到这个地步,我不需要让你以身犯险。”

    这骤然变得温柔的声音以及柔和的注视令沈辽白有些不甚适应,他微微皱了皱眉,别过脸过去避开楚愆阳的视线。

    楚愆阳并没有径直走入甬道,他对含章略微颔首,便见含章从腰囊中取出一个小竹篓,竹篓里关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含章捂着口鼻,将老鼠举到油灯前。

    “迷幻剂对人来说可能只会产生幻觉,但是对小动物来说,过量吸入则会致命。”楚愆阳为含章目前的举动解释道。

    含章举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甬道口,打开竹篓,竹篓里的老鼠吱吱叫了两声,便飞也似地从竹篓里逃走了。

    “没有迷幻剂,可以进去了。”含章道。

    众人进入甬道,皆沉默无言,亢长的甬道只回响着沙沙的脚步声,沈辽白拢了拢衣裳,仰着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甬道内部被青石板砖封得严严实实,露出泥土的部分也布满细小的植物根茎,按理说一个几乎密闭的墓室是没有风的,然而他却总觉得凉飕飕的。

    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关注这种奇怪的感觉,沈辽白问道:“建造墓室的泥土不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么,为何会有植物的根须呢?”

    “这应该是洞冥草的根须罢,”楚愆阳道:“洞冥草跟其他植物不大一样,据说只生长在仙境,大概充足的生气对它们来说要比其他因素都来得重要。”

    这条甬道似乎没有由来地很长,除了灰暗的油灯,他们没看见任何东西,这种密闭的没有尽头的空间以及周身处不时传来的冰冷感,令沈辽白感到莫名的焦躁,但是待他回过头,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之前进入甬道时的入口。

    “前面的墙上好像有东西。”问皓突然道,指了指前方的墙壁。

    越往里面走,洞冥草的根须已经稀疏了许多,而现在在根须间隙中裸、露出的大面积被打磨光滑的青石板砖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用朱砂勾勒出的印记。

    “是壁画……”沈辽白呢喃道,他想起在张角墓中看到的壁画,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候断掉了。

    问皓得到允许,同含章一道将根须往一旁梳理,露出下面的壁画。与张角墓中的壁画不同,这里的壁画绘制的并不是墓主人的丰功伟绩,而是一群正在房中纺织刺绣的少女。

    沈辽白的目光跳到第二幅壁画上,朱砂勾勒出一抹如血残月,少女们化上了淡妆,衣着光鲜,三五成群地走在廊道上,脸上带着稚气而又羞涩的笑意,沈辽白怔怔地望着其中一个手执纨扇半掩芙蓉面的少女,恍惚中好似听到了她清脆的笑声。

    “这位郎君也是来赏灯的么?”面前的少女眼含媚态,举手投足间好似能摄人心魄。

    身边的树枝张灯结彩,血月投在溪水上的倒映因着水波荡成几缕残影,沈辽白闻到深冬空气的冰冷气息和少女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

    “郎君,你怎地了?”少女拿下纨扇,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点在眉心的朱砂痣更添了几分媚气,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沈辽白。

    她的手指带着正常人的温度,却吓得沈辽白倒退了好几步,他转头看了看这里的场景,房屋、树木、溪流,一切都显得真实无误。

    那少女大约是被沈辽白的举动吓着了,愣着原地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强忍着夺眶的眼泪,带着哭腔道:“郎君,喜儿生的如此吓人么?”

    “不不不,”沈辽白急忙摆摆手,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突然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在寒风中哭泣,何况还是因他而起,“我只是、我方才在想事情,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小娘子见谅。”

    那名唤喜儿的少女取出一方素绢拭去眼角的泪水,捻着身上的素色披肩,一双脉脉含情的杏眼毫不避讳地盯着沈辽白,道:“郎君在想什么?”

    不少身着宫装的女子同沈辽白擦肩而过,沈辽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谈论着热闹的节日,“这是哪里?”沈辽白问。

    “这是越王宫的绣房呀,”喜儿不解地望着沈辽白,道:“郎君不是绣房的长官吗?”

    沈辽白这才看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官袍,他还在愣神时,喜儿便已跑过来,扯住他的袍角道:“长官还不快些走,今日上元节,主上专门为我们这些绣女设了宴,晚到是要被责罚的。”

    沈辽白本意是不想跟着喜儿走的,但是喜儿身上的脂粉味重得他有些晕眩,再加上他尚且不明状况,还有些怔然,竟被一个女子轻易地拉着走了。

    宴席设在绣房的院中,院中放了几张矮木几,木几上放着好些瓜果菜肴,都是平日里比较稀罕的吃食,此时院中早已坐满了许多与喜儿同龄的少女,唧唧喳喳地聊着什么。喜儿朝着沈辽白笑了笑,便离开他入了座。

    沈辽白却被这么一个小小的笑容激起了鸡皮疙瘩,他分明看到喜儿嘴角向上扯起时,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他适才想起,喜儿跟他在墓室大堂里看到那个有酒窝的女尸,长的一模一样。

    “沈夫子……沈夫子……”问皓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

    沈辽白抬起头,便看到问皓穿着同样的官袍,正站在他身边,“问皓,这是怎么回事?”他急急地问道。

    问皓面露难色道:“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原因,仿佛突然出现在这里似得,不过既然沈夫子在这里,那么大郎他们也必定在这里,只是还没有遇到他们。”

    沈辽白点点头,道:“那我们去找他们罢。”

    问皓显然与沈辽白有同样的想法,正要前往门口,身后却传来茶碗碎裂的声音,沈辽白回过身,看到方才还在欢快地聊着天的女子,此时都已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沈辽白与问皓对视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其中一个女子身前试探了一下气息,却是早已气绝身亡。

    “怎……怎么回事?”分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突然之间就毫无声息地死光了,沈辽白说不出有多震惊。

    问皓指了指木几上的食物,道:“应该是谁在食物中下了毒,我们快走罢。”

    沈辽白站起身看到了喜儿,她侧卧在木几上,面容平静,似乎只是睡着了。他跟着问皓往门口走去,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先躲起来。”问皓道。

    然而这院落无遮无拦,只有一墙角的屏风可以躲人,沈辽白便与问皓躲到屏风后面。

    进来的是一群侍卫装扮的人,沈辽白透过屏风的间隙,看到他们将躺在地上的少女尸体都抬了出去,他看到喜儿的手臂垂了下来,然后在侍卫看到的角度,对着沈辽白,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