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朦胧

夜惠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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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没有如李冥锐所想,回去的路很快就走到的尽头。

    “我进去了。”宁欣屈膝告别。

    李冥锐握紧了照明用的灯笼竿子,“宁小姐。”

    宁欣回头,此时李冥锐手中的灯笼是垂下的,看得清路面但看不清他隐晦不明的脸庞,宁欣完全转过身,面对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李冥锐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耷拉下脑袋,仿佛他的耳朵都垂下了,宁欣突然想到一物,“李冥锐。”

    “宁小姐先歇着。”

    因为府邸里乱了套,仆从大多玩忽职守,李冥锐和宁欣院落隔着的铁门并没有上锁。

    即便是上了锁,只要李冥锐想得话,一样可以翻墙过来,不是怕吓到宁欣,他也不会因为想见宁欣而忍得这么辛苦了。

    李冥锐准备拉开铁门时,宁欣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喝一杯酒可好?”

    出门迎宁欣的抱琴脚底下一个踉跄,喝酒?晚上?还是同李公子?

    李冥锐一闪身重新回到宁欣面前,眼睛火亮火亮的,“不打扰宁小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宁欣不知怎么很想宠他一下,李冥锐着实有趣的紧,“我不想孤单一个人。”

    宁欣走到院落里的石凳旁,指了指另外一个石凳,“坐。”

    李冥锐看她坐下后,慢慢的走过去,将手中的灯笼放在石桌上。

    抱琴端着酒壶,酒杯走过来,顺便放了一碟花生米,一碟将酒肉,一碟腰果,一碟卤味。

    知晓主子不想人打扰。抱琴警告的瞥了一眼李冥锐退回了屋里,趴着窗户注意外面的动静,微弱的烛光,时隐时现的月光能让抱琴看到李冥锐没有轻薄主子。

    宁欣和李冥锐手中的酒杯碰到一起,宁欣笑道:“吓坏抱琴了呢。”

    “嗯,她还警告我。”

    李冥锐睨了一眼宁欣,抱琴不明白,即便他伤了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宁欣。

    李冥锐仰头饮酒。清酒并不浓烈,比起韩地的烈酒差了许多,李冥锐本身就是千杯不醉,清酒在他口中没有一点的滋味。以前他都不喝这种淡而无味的清酒,可今日他竟然品出了清酒中一抹甘甜。

    也许是因为对面一起喝酒的人?

    李冥锐的嘴角翘起。“等有机会,我请宁小姐用韩地的烈酒。”

    宁欣小口啄酒,眼睑低垂但却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不在尽力控制甜柔的嗓音:“你想灌醉我?韩地烈酒,也就是刀子酒很烈的。”

    李冥锐侧头,宁欣脸颊微红,水润的眸子娇艳欲滴。她好美,好媚。

    身上一股股的热气到处流窜,李冥锐手掌做扇子扇了两下,明知道移开目光会舒服一些。可他就是舍不得不看眼前的娇媚美人。

    “你是喝不了烈酒”李冥锐嘴唇一阵阵的酥麻,“宁小姐。”

    “嗯?”宁欣撩起眼睑,似酒醉了一般,疏懒的说道:“什么事?”

    “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同旁人饮酒?”

    “为什么?”

    李冥锐红着脸,“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醉了。”

    你醉得时候。有另外一种魅力,你就像是最诱人的幽兰。

    胳膊撑着石桌,宁欣托着脑袋,“你以为我会醉?还是以为我酒醉以后会被人占便宜?”

    “都有。”李冥锐垂下眼,此时他是彻底的不敢看微醉的宁欣了,怕怕控制不住轻薄了她。

    难怪柳下惠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对旁的女子,李冥锐能做柳下惠,但面对宁欣,李冥锐的方寸心神都乱了,他会顺从本能的*。

    宁欣笑了,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荡漾,笑声如同波纹一般击穿了李冥锐。

    “我不会醉。”宁欣如此说。

    “可你现在像是醉了。”

    李冥锐倒酒,喝酒,拿了卤味放到口中用力的咀嚼,好像这样做可以分散宁欣对他的吸引力。

    如果她不醉,宁欣是绝对不会表现这样给他看的。

    “齐王世子什么时候病好?”

    “不知道。”

    “你是他左膀右臂,没有问过他?”

    “他不说,我不会多问。”

    宁欣唇边的笑容更浓,“那你们每天在一起做什么?耍猴玩吗?”

    李冥锐又拿了一颗花生扔到口中,猛然听了这话,花生直接扔进了喉咙里,李冥锐咳嗽起来,脸庞憋得更红,“没耍猴咳咳咳?”

    宁欣不重不轻的捶着他后背,李冥锐咳嗽得更厉害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噎死一般。

    “咳咳咳,咳咳咳。”

    “很难受?”

    “咳咳咳咳。”

    宁欣使劲一拳砸在他后背,李冥锐知道宁欣生气了,拆破了他的诡计,不敢再咳嗽了,咽了咽口水,沙哑的说道:“好了。”

    “算你识相。”宁欣又轻轻的拍了他后背一下。

    李冥锐心里的不满随着这一下烟消云散,恨不得再被宁欣捶两下,只要最后给个甜枣吃,怎么都成啊。

    “看二舅母的意思是要分家的,如今这不是威武伯爵府了,此处是泥潭,有本事的人都想早一点离开。”宁欣平淡得就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儿,“三日后我会南下。”

    “你会回来吗?”李冥锐心中一紧,“你不会住在江南了吧。”

    “不会。”宁欣摇摇头,京城才是她以后生活的重心。

    李冥锐松了一口气,“我护送你去江南。”

    “你不准备科考护送我?而且齐王世子会放你离开?”

    “他凭什么不放我去江南?我献给他得是忠诚,不是随传随到。”

    “”

    李冥锐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你也说过这里是泥潭,我去江南散散心,有你指导我功课,我高中的可能更大一些。我一直在韩地。没去过江南。”

    宁欣笑意盈盈的问道:“你知道我去江南做什么?你就敢跟着?”

    “你不会骗我,不会耍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谁说的?”

    “就算你骗我,你耍我,我也心甘情愿。”

    李冥锐看向宁欣,再一次珍重的重复:“心甘情愿。”

    宁欣别开了眼儿,他的目光太深沉,太凝重,太热情。仿佛能将她给烤化了一般,宁欣操纵算计过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可对李冥锐她的心有一些乱,理智好像也不太管用,若是还有理智。她不会此时同李冥锐喝酒。

    “我对你好,心甘情愿对你好是我自愿的,我乐意!宁小姐不要想得太多。”

    李冥锐见宁欣沉默下来,他有些慌了手脚,慌忙解释:“对你好,不需要你报答,其实我没什么能帮到你。而你帮了我很多很多。”

    “也好,一起去江南。”

    “真的?”李冥锐亮得渗人,“去给宁三元扫墓?一起?”

    宁欣含笑点点头:“一起去给我爹扫墓。”

    既然她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她就要抓住他。错过机会。将来再后悔也没用了。

    不管对什么,只要宁欣认准了,她就不会轻易的错过。

    若不是怕吓到宁欣,李冥锐真想打一趟拳。随宁欣去江南拜祭宁三元意味着什么,李冥锐一清二楚。

    他兴奋。他惶恐,他亦有点不知所措,他配得上宁欣吗?

    还有可能存在的同王家的婚约,李冥锐手掌放在膝头,“我会解决的。”

    “什么?”宁欣看着一本正经,像是随时听长辈训斥的李冥锐,“你解决什么?”

    “我”李冥锐目视前方,“反正我不会让任何人说你一句不好,后患我来除去。”

    李冥锐站起身:“三天?足够了。”

    “喂,你在说什么?”宁欣叫住了李冥锐。

    李冥锐背对着宁欣:“我会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随你去拜祭宁三元。”

    “干干净净?”

    “嗯,很干净。”

    宁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不是吃喝的银子都得用我的?”

    李冥锐脚底下一个踉跄,可怜巴巴的说道:“我真没什么银子,要不,以后还你?”

    宁欣微微抬起下颚,皎洁的月光倾洒在她脸上,似冷玉雕琢出的五官显得越发的清冷精致,“你想怎么还?”

    拍了拍脸颊清醒了很多,李冥锐道:“以后我得的银子都归你,怎样?你只要留给我骑马的钱就成。”

    噗嗤,宁欣笑了起来,“很可怜呀?”

    “不可怜。”李冥锐拉开了铁门,身影没入黑暗中,“一点都不可怜。”

    宁欣手指摩挲着酒杯,这可是你说的,李冥锐!

    翌日,二房太太果然提出分家,她跪在已经病倒在床榻上的楚氏面前,“母亲,爵位既然被夺了,我们这一大家再住在府里,日常嚼用会让大哥很为难。府里进项不多,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楚氏气得一拍暖炕,“你们想要分家?爵位虽是没了,但丹书铁卷还没被毁去。”

    孟氏道:“本来爵位就是长房的,我们搬出去,长房是恢复爵位,还是怎样,同我们二房无关,该项顺您的,儿媳不会不做。您若是为儿女孙子着想,也该做主分家的。”

    “叫老二过来。”楚氏怒道。

    二老爷来到楚氏身边,跪地道:“母亲就依了儿子吧,儿子搬出去也是您的儿子。”

    “你们你们”楚氏倒在了炕上,大难临头各自飞“好,好,你们别后悔。”

    孟氏拽了丈夫的衣袖,道:“母亲好好养病,分家的事情,儿媳一早已经给儿媳的娘家送了消息,儿媳可不敢贪长房一点点的财物。”

    言下之意,长房也别想贪墨了应该属于二房的财产。孟氏的哥哥可是兵部侍郎,有他坐镇,分家会很公平合理。

    ps明天双更,夜会勤劳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