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无根之病

凤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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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初与安晚晴回到沉香楼时,阳春秋霜便立即迎了上来将安晚晴扶了过去,阳春更是将安晚晴周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心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陈大夫请坐。”

    陈询看着被拥着往内室去的安晚晴,疑惑无比。

    云初在主位上坐定之后,却见陈询一脸苦思模样,又道“陈大夫,请坐。”

    沉厚而响亮的声音轻易将陈询拉回现实,陈询第一句便是向云初问道“将军可给玉儿小姐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被他问得有些茫然,云初想了一番也未明白他的话外之意“未曾,不知陈大夫此话何意?”

    陈询疑惑未解,便更加陷入了沉思,对云初的询问聪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的嘀咕道“不对呀……不对呀……不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询没头没尾连连几个“不对”倒是无甚意义,只是入了云初的耳中,想到事关玉儿的病情,便已十分担心了。

    云初又出声问道“陈大夫,不知其中有何不对?”

    “按理说,三年未行走分寸,理应调养月余才能恢复如常人,就算恢复很快那也需耗时半月,……不对呀……没有服任何药怎么会好得如此之快?”陈询兀自分析沉思,根本未瞧见他的一番话令云初的身子僵直成了一块铁板,双眼阴沉无比的紧紧盯着陈询。

    片刻之后,陈询抬起头来道“将军,可否准老朽再为玉儿小姐请脉?”

    没得到回应,陈询才奇怪的凝眸去看云初,可云初双眼虽还望着他,眸光却飘散不定。

    陈询复又提醒道“将军……”

    陈询终于看见凝滞的双眸里光芒一闪,才又道“将军可否准老朽再为玉儿小姐请脉?”

    他避开陈询的目光,望向敞开的门外,轻轻问道“陈大夫,玉儿的病还没好?是否还留有病根?”

    陈询一怔,原来人们眼中杀伐决断的将军也有害怕的时候,也有逃避的时候,轻轻吐了一口浊气“将军误会了,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老朽见玉儿小姐已能行走如常,想弄清小姐恢复得如何罢了,这也是老朽的心愿,所以请将军准老朽再为玉儿小姐请一次脉,老朽也能心安啦。”

    云初这才缓缓转过头来望着一脸诚恳平静的陈询,盯着他一会儿,找不出一丝隐瞒和虚假“那大夫口中的不对,是指什么?”

    陈询讪讪而笑,看得云初几分错愕,这许多年还未见这老人家如此轻松开怀过“老朽只是好奇玉儿小姐的身体缘何恢复如此之快,人与人并不相同,小姐能沉睡三年而苏醒已非常人一般,这于将军而言实乃好事。”

    云初不明所指“哦,有何好事?”

    陈询又道“小姐身子骨儿比一般人都要好,此后病痛难侵,这难道不是好事?”

    “恩……”云初只简单的应了一声,心底的担忧不安却丝毫没因为陈询解释的“好事”有一分好转,倒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让他预见结果,这跟他布阵作战截然不同,让他每每应对时都使不出力。

    “大公子……”

    焦急慌张的叫声打断了云初,抬头望向沉香楼的门边,一人正抚着胸喘着粗气,整个人严阵以待般严肃问道“怎么了?”

    “老夫人……老夫人……”

    云初浑身一紧,已站起身来“老夫人怎么了?”

    “老夫人没……”

    云初身形微微一晃,陈询也站起身来对门外之人道“你且顺口气儿再回禀。”

    来人点头深吸了几口气又吐了几口气才道“老夫人没去祈福山,在半道儿上折返回来,正在清心园大发脾气,清心园的人都被罚跪在园子里,连青竹总管都被罚了。奴才见了,想请大公子去救救他们。”

    云初紧绷的神经刚刚轻轻松开又紧紧拧起,什么事儿连青竹都被罚了?在他记忆里青竹与祖母可是像好朋友一般无所不谈,从来没当他是下人,已经走到大门边上“什么时候儿的事儿?可听到了什么?”

    来人只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云初抬脚便要离开沉香楼,陈询出声叫住他“将军既然有事,老朽就先行告退……”

    陈询顿了一顿,才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兰墨姑娘的病来得奇怪,冷热交替却寻不到病源,如若是中毒,体内却寻不到任何毒素……不过那姑娘对自己太狠了些,以后万万不能再用这种方法止痛了……”

    云初抬手示意陈询边走边说“如此说来是没有根源,无从医治了?那可会再犯?什么止痛之法会让大夫如此感叹?”

    “无根之病,老朽实无可解之法,至于金针刺穴,兰墨姑娘虽已有炉火纯青的手法,但百会、合谷等致命或救命的大穴位实不可取,也切勿再自残身体转移疼痛,只会更耗心耗力。”

    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过云初不明白陈询口中的自残是何意“自残?”

    “老朽不知姑娘是痛到何种地步需要用利刃割破腿肉来缓解疼痛,实让人看得不忍。”

    云初疑惑了,她连夜潜出云府不是去通风报信之类?又是哪儿来的伤痛逼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

    如果,她的痛是她主子给的,那这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的狠戾不可小觑,如果她途中遭人所伤,那伤她之人并不赶尽杀绝又意欲何为?

    她一个烫手山芋,无论如何,不适合养在云府里……

    云初吩咐身后的小厮送陈询一程,自己一人不紧不慢的往清心园去。

    果然,眼下全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丫鬟奴才,有一两个开始颤巍巍的打斗便往一侧晕厥倒下。

    云初紧皱着眉,除了十七年前祖母大发怒火,府中之人每人三十大板,他的父亲云硕由她祖母亲手抽了一百鞭,他的母亲薛香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个时候躲在角落里的他没有看见母亲流泪,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直到脸色苍白的晕倒在地……

    “连一个人都抓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沉厉的责骂之声响透了清心园,所有奴才都害怕得颤抖。

    云初疾步上前“祖母这是在生谁的气?”

    沈凤一看见云初,方才的凛凛威严滔天盛怒都如烟般飘散,心疼的看着他,而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罢了,青竹你们都起来吧。”

    云初不明白沈凤那突如其来的心疼,这戛然而止的忿怒,还有无缘无故的放弃,走上前去扶住沈凤,一边探寻的望向静候一侧的凌雁,一边道“祖母要抓何人?”

    沈凤的手微不可见的一僵,脸色微变,云初更为疑惑,此时凌雁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追问。

    “祖母……”云初知道她们一定有事儿瞒着他,而且还是很大的事儿。

    刚要再问,凌雁便走上前来打断他“夜深了,大公子回沉香楼歇息吧,老夫人交给奴婢就行。”

    云初只好作罢,凌雁扶着沈凤来到内室,才道“白琼的事儿要瞒大公子怕是瞒不住了。”

    沈凤沉沉叹了一口气“我不想他们知道云硕移情别恋,最后害得薛香郁郁而终啊……我以为那个女人早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竟然还敢上门挑衅,她真把我云家当成任人摆布的棋子不成!告诉青竹,我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一定给我查出来白琼的行踪。”

    凌雁一脸沉重的点头应下,才伺候下沈凤躺下,沈凤却突然道“明儿个,我们去瞧瞧那丫头。”

    凌雁微微一惊“老夫人怀疑……”

    沈凤不置可否“我不想忽略掉任何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