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亲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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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夫人的纠结敏瑜是帮不了的,她还是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每日进宫陪福安公主一起读书,和冯英说说笑笑,和王蔓如相互挤兑,九皇子依旧不时地会来骚扰她们的清净,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是经常捉弄敏瑜,也经常向被惹恼,翻脸不理他的敏瑜小心赔礼讨好,这两年来,光是道歉的小礼物,敏瑜就收到了十多件……

    就这样,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两个月,再从高夫人嘴里听到王蔓青的名字的时候,高夫人已然下定了决心,更向李夫人传达了欲结两姓之好的意向,李夫人没有拒绝,于是她们不但制造机会让李夫人和王蔓青见过敏彦,还让敏彦偷偷的见了王蔓青一面。

    显然,双方的谈话也罢,见面也好,都是很愉快的,于是这桩婚事比预想的进行得更快,更顺利,不过两个月,高夫人就请了官媒到王府提亲了。耒阳侯府和王家的联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纳采用的除了一对足金的金雁之外,还有一对活雁。要知道两家纳采是在大雪纷飞的十一月,这一对活雁比那一对金雁还要难得,也更让耒阳侯府的求亲显得诚意十足。连带着也让人对名声不显的王蔓青好奇起来——她到底有多出色啊,能让耒阳侯府为嫡长子求娶,还这般的重视,大费周折的弄来了活雁。

    “敏瑜,你们耒阳侯府还真是财大气粗啊,这种时令居然还能找到活雁!”王蔓如脸上带了惊叹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在说耒阳侯府动了大手笔,但措辞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舒服。

    “一对活雁而已,放在秋天也不过是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的,能值当你用财大气粗来说嘴吗?”敏瑜轻轻的瞟了王蔓如一眼。原以为两家结亲之后王蔓如多多少少会对自己表示一点亲近,毕竟丁王两家已经是亲家了,联姻的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长孙女,更能代表两家缔结两姓之好——敏瑜虽然不喜欢王蔓如,对这门亲事也因为对方是王蔓青而少了些欢欣鼓舞,但还是做好了和王蔓如亲近的准备,但是看样子,王蔓如却似乎比自己更不喜欢两家联姻。

    “一对活雁而已?几两银子的小事?”王蔓如撇撇嘴,她自然不知道高夫人下定决心。决定在年前为儿子定下亲事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她在大雁最多也最便宜的时候买了几十只放到了庄子上,专门派了人饲养。等着定亲的时候派上用场。这对活雁就是从那几十只中,拣着羽毛光亮又肥壮的挑出来的,也就是多花了些心思,费了些功夫,还真没有多花多少钱。

    “这对活雁代表的是耒阳侯府的诚意。是表示耒阳侯府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也是耒阳侯府对你们王家的尊重,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一旁的冯英看着王蔓如那不讨人喜欢的样子,插了一句话,而后上下打量了王蔓如一遍,带了些大发现的道:“不对。有个人浑身都在冒酸味。我说,你不会是嫉妒你堂姐了吧!”

    “我嫉妒她?我怎么可能嫉妒她?”王蔓如尖叫一声,矢口否认的同时头也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但其他三人都是熟知她脾气性情的,都知道冯英戳中了她的心思,三人都不禁有些好奇,不明白王蔓如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嫉妒起自己的堂姐来了?她可才十一岁,谈婚论嫁还早得很嘞!

    王蔓如是嫉妒了。当然不是嫉妒王蔓青的亲事,而是嫉妒王蔓青因为亲事出了一把风头——王蔓青素来低调。不是和王家来往多,且关系亲密的人大多都对她的印象都很淡,只记得王家有两个嫡出姑娘,一个被称为才女的王蔓芯,一个在宫里当公主侍读的王蔓如。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王家还有一个只比王蔓芯大了不到一个月的大姑娘,这些人中更只有那种和王家极亲密的亲戚才知道,王家老大人和老夫人最疼爱,最重视的从来都是这个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大姑娘。但是这一次,王蔓青婚事风光了一把,怎么不让素来将这位堂姐视为无物的王蔓如嫉妒呢?

    不过,相比起王蔓如来,更嫉妒王蔓青的则是王蔓如的亲姐姐王蔓芯。她和王蔓青一样大,在外人面前倒是比王蔓青更风光,但在家中的地位却大为不如,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好名声,母亲再运作一番,定然能比王蔓青早点定一门更好的亲事——事实上她确实是早一步订了亲事,定的是国子监学士李大人家的长子,李大人的祖父是一代大儒,李家大少爷颇有其曾祖之风,名声极好,王蔓芯对这门亲事原本是相当的中意,更在王蔓青面前显耀过无数次。

    但是,王蔓青和丁敏彦的亲事却给了她迎面一击——他的母亲万夫人一直和她说,别看王蔓青是嫡长孙女,也别看她的大伯比她的父亲争气,但是李夫人嫁进王家多年无处,寻医问药好不容易却只得了一个女儿的事情在京城可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情定然会影响王蔓青的亲事,上门提亲的不是想要高攀王家就是肖想王蔓青可能有的丰厚嫁妆。

    可是现在,和王蔓青定亲的却是耒阳侯府的嫡长子,名声不见的比李家大少爷更好,也不见得就比李家大少爷更出名,但也是京城著名的勋贵子弟,家世则比李家大少爷高了不止一筹,加上定亲的那一对活雁,让世人知道耒阳侯府对王蔓青很中意,很重视——她和李家大少爷早半个月定亲,李家送来的也只是一对分量轻了不少的金雁。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王蔓芯嫉妒不已,万夫人也耿耿于怀,王蔓如虽然和堂姐还算亲近,但在母姐的影响下,也一样心里不舒坦,更怨起了耒阳侯府——要是他们不上门提亲,不用那一对吸引人眼球的活雁就不会有这一切了!

    “听起来好像真的是嫉妒了!”福安公主淡淡的下了注解,虽然娴妃娘娘私底下一直告诉她要用一样的态度对待三个侍读,也和她说冯英和敏瑜关系极好,平衡她应该对王蔓如更好一些,但她就是不喜欢王蔓如,她能做到的极限只是不要刻意的冷淡王蔓如而已。

    这样的话要是敏瑜或者冯英说的,王蔓如还能辩驳一番,但说话的人是福安公主,王蔓如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是能咬牙忍了,看她那副样子,敏瑜和冯英都老实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敏瑜妹妹,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啊!”九皇子笑呵呵的进来,他比敏瑜大两岁,按理来说早就应该避讳着点,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皇后从来不约束他,而娴妃娘娘也睁只眼闭只眼,所以他只要有时间定然会跑过来。

    “没什么!”敏瑜摇摇头,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算是在九皇子面前给王蔓如留一点面子。

    “肯定有好玩的事情却还瞒着我!”九皇子不是很认真的嘟囔了一句,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笑着道:“敏瑜妹妹,听说你大哥敏彦定亲了,这是我给他准备的礼物,你帮我带回去给他吧!”

    九皇子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敏瑜一个长长的匣子,敏瑜好奇的接过来,顺口问道:“这是什么啊?看起来不小啊!”

    就像敏瑜一样,敏彦兄弟三人小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进宫,他们比大皇子年幼一些,玩不到一起,但是和年纪稍小一些的九皇子关系却不错,尤其是二哥敏惟,九皇子的那些调皮捣蛋倒有一半是跟着敏惟学的,每次敏惟跟着高夫人进宫,总要带着九皇子闹出些让大人们哭笑不得的事情来。敏惟刚刚离开京城的时候,九皇子还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发现捉弄敏瑜一样很有趣才振作起来。

    “是一柄宝剑!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给皇兄的,我央养了好久才弄到手的。你大哥学了好几年的剑,配他比留在我手里更合适。”九皇子笑呵呵的,他到也跟着侍卫学了几天功夫,但他没有天赋,自己也不喜欢,也就是个花架子。而这柄好不容易才从大皇子那里要来的宝剑把玩了几天之后,也就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喜欢,听到敏彦定亲的消息就决定拿它送人当贺礼。

    “宝剑?这样的礼物送给二哥还差不多,大哥才不会喜欢呢!我看殿下还是收回,换个大哥会喜欢的吧!”敏瑜缩了缩鼻子,道:“再说,要是用大殿下知道你拿他的东西借花献佛的话,下次你在看上什么,就没有那么好要了。”

    “也是!你大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整日除了读书就是读书,无趣得很,送他宝剑也是让宝剑蒙尘,还不如送他一柄好扇子。唔,皇兄那里好像也有不少好扇子,我晚点去套一把过来。这把剑啊,就留着,等敏惟回来,给他当接风的礼物。”九皇子一听也是,从善如流的将剑匣又收了回去,而后道:“敏瑜妹妹,你二哥什么时候能艺成回家啊,他都去了六年多了,也快要十五岁了,也该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二哥信上说他师父说他已经可以出师了,或许一年也或许两三年就能回来。”敏瑜摇摇头,二哥敏惟八岁那年拜了名师,去了山上学武,每隔三个月都会写一封家书回来,每次也都不忘记给敏瑜捎一些山上才有的小玩意,但是人却从来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说归期。

    “或许一年,也或许两三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敷衍啊!”九皇子不满的嘟囔一句,也没有了和她们继续说话的兴趣,懒懒的说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而敏瑜被九皇子那么一句,也想起了二哥,也没有了和王蔓如斗嘴的心情。